言語間,這個小孩子已經流露出一絲開心的神情,仿佛是做了一回福爾摩斯一樣的得意。但與之相對的,卻是言冰臉上尴尬到了極點的神色。
我冷冷地哼了一聲,對着帥帥說道:“乖,你不如問問你的言冰哥哥,看看開房的證件是不是用的他自己的身份證?”
聽我這麼一說,帥帥趕緊就看向了言冰,目光中帶着無限的期望。然而言冰的回答卻是默默點頭,搞得帥帥當即就“啊”了一聲出來。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名流出來的?這點起碼的防身意識都沒有。”我又急又惱,對着地面重重地啐了一口。“要我說,你這種人活該被人騙。”
在被我劈頭蓋臉地痛罵了十幾分鐘後,言冰這才得以脫身,乖乖跟着我們下了樓。正要出門的時候,胖胖的老闆娘直接叫住了我們,說是還有六十元的房費沒結算。我一言不發地掃碼付了錢,拉着他們兩個就往外走。
這個鬼地方,我是一秒鐘也不想待了!
我在路邊随便找了個東北菜館,坐下後點了幾個菜外帶一瓶尖莊酒。其實我的酒量并不好,隻是今天遇到的惡心事忒多,這才想着要喝幾杯。帥帥不會喝酒,就要了瓶酸奶。至于言冰,估計也是心情使然的緣故,最終選擇和我對喝起來。
“有時候我都感覺活着沒意思,剛遇到上不錯的男人,結果人家男友直接找上門讓我開個價,說是隻要我願意滾蛋什麼都好談。”我吃了一口木須肉又喝了一口酒,“在那些人的眼裡,我們就隻是一堆肉而已,隻要花點小錢就能弄上手。”
“我也一樣,直到現在才明白,唐紹輝就是個王八蛋。”言冰也喝了一大口酒,“當初,我可是為了他才離開的名流。别的不說,我在名流一個月起碼也有兩三萬的收入。現在我是錢沒掙到,人也沒撈住,直接來了個人财兩空。”
帥帥吸着酸奶,很認真地聽我們兩個說話,看樣子也想參與到其中來。我說了句“多吃東西少說話”,直接把他的嘴給封上了。我拿起杯子和言冰輕輕碰了一下,問他現在跟唐紹輝究竟怎麼說,是打算分手還是繼續在一個鍋裡攪馬勺。
“分手?暫時還沒到那個地步,不過也快了。他現在對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百依百順了,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說到這裡,言冰又喝了一大口酒。“哥,你說這個圈子裡是不是就真的沒有真愛?還是說我們這種人不配得到真愛?”
我斜睨他一眼,反問道:“你問我,請問我問誰呢?我也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漢何論魏晉。我自己還在苦海無邊裡飄着呢,你這是問道于盲。”
見言冰一臉發愣的樣子,我就明白他沒聽懂這句掉書袋式的話語,于是解釋道:“我和你一樣,也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所以說你問我等于是白問。”
說話這話,我一口喝幹了杯中酒,再想倒酒的時候卻被言冰給阻止了。
“别喝了,那位公子哥今晚還要找你呢。你這樣醉醺醺的,人家會不高興的。”
我凄慘一笑,接着用力撥開言冰的手,拿過酒瓶就直接灌了一口。
“他陳澤宇就是再牛,也無法霸占我的思想,因為我還沒打算把我的腦子也賣給他。”我用力打了個酒嗝,“你們肯定想不到,他男友想用二十萬塊錢讓我滾蛋。也就是說我肖海洋這個人,從頭到腳就隻值二十萬。”
“二十萬啊,真的不少了。别說二十萬,隻要給我十萬,我現在立馬從他男友眼前消失。”帥帥嘟着嘴說道,“哥哥你就先接着吧,有總比沒有要好得多。”
我苦笑着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對着酒瓶喝了起來。總有人問酒這麼苦,有什麼好喝的,怎麼還有那麼多人上趕着喝。直到此刻我才算是真的明白過來,其實這一切就和人生一樣,正因為酒是苦的才有人喝,因為它叫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