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本名張益銘,蘇睿是他闖蕩MB圈的化名,而他當初在名流的花名自然就叫子睿。在這一點上,我跟他們完全不同,我對寶媽給人起花名這一點比較反感,尤其反感子什麼的庸俗名字。我沒有什麼花名,或者說我的花名就是海洋。
若是論起在名流的資曆來,這個蘇睿還能算是我的前輩。他是江西南昌人,比我大兩歲,屬于顔值和身材都有的好貨色。尤其是他的那張嘴,簡直就跟抹了蜜一樣,随時随地都能把人哄得開開心心。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就讓蘇睿在名流打開了局面。可以這樣說,在我進入名流之前,蘇睿一直穩坐着頭把交椅。
其實平心而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我并不想跟蘇睿較勁。雖然他是頭牌,可我也是一張紅牌;他蘇睿每個月收入大把的鈔票,可我肖海洋也并不比他少掙多少。相安無事,悶聲發财一直是我的座右銘。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是我跟蘇睿都不想鬥,也會有人挑唆着讓我們鬥。而這個人,自然就是寶媽。
别看寶媽讀書不多,但是肚子裡的那些陰謀詭計卻着實不少,用他自己的話說,這些都是從三國演義和日常生活中學來的。寶媽常說名流會所就是一個魚塘,崽們就是他養在塘裡的魚。要想魚兒又肥又美,就得讓它們活動起來,這時候就需要裡面有那麼一兩條鲇魚。而我和蘇睿,就是寶媽眼中的那兩條鲇魚。
事後再去回想當時的情況,寶媽之所以明裡暗裡挑唆我們兩個宮鬥,一來是想通過内部競争推動生意的發展,二來也是防止出現一家獨大,而他無法控制的局面。這跟後來蘇睿被我鬥倒從而離開名流,寶媽又引進了子陽,其實是一個道理。
關于跟蘇睿鬥法的過程,我就不詳細說了。一來是有點複雜,牽扯到太多的人和事,想要詳細說清楚的話,肯定會頗費時間;二來那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彼此之間的陰謀詭計和勾心鬥角都在其中顯露無遺。總之結果就是一句話,他蘇睿輸了,而我肖海洋成了赢家,并由此登上了名流頭牌的王座。
若是認真算起來,蘇睿并沒有輸得多徹底,因為那時候的他已經釣上了一個澳門富商,對方正籌劃着帶他去澳門過日子。臨走的前一晚,寶媽還專門為蘇睿擺了送别酒,包括我在内的一幹人等全都出席了。原本我還擔心現場會出現針鋒相對的火爆場面,事實證明我想多了,蘇睿的表現完全可以用可圈可點來形容。
那一晚的蘇睿不但是光彩照人,而且表現得極為大度。他全然沒有提及跟我的恩怨,反而是陪着我連幹了三杯白酒,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兩個親如兄弟。直到酒席散了,大家揮手作别的那一刻,蘇睿才在我的耳邊低聲說了這樣一句話。
“哥們,别以為你真的赢了。後面可是一步一座山,是上還是下全看你自己了。”蘇睿當時的眼神很清澈,是我從未看到過的那種。“現在我還有機會提前抽身,去過點人過的日子。就是不知道,你海洋到時候還能不能有這樣的好運。”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折磨了我很久,以至于到現在都時常浮現在我腦海裡。起初我還很不服氣,總認為蘇睿有點言過其實,因為我始終認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位僅年長我兩歲的前輩,看人看事的眼光的确毒辣。别的不說,光是寶媽引入子陽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蘇睿那時候的判斷并沒有錯。
而現在讓我糾結的是,這樣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又回到名流了呢?是單純回來看看大家,顯擺一下他現在的富貴生活?還是說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等我帶着這些疑問,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君再來的時候,發現言冰正在門口抽着煙,看樣子應該是在等我。見我從網約車上下來,言冰立刻丢掉煙頭就迎了上來。
“蘇睿人呢?”我劈頭就問言冰,“不在澳門好好做他的闊太太,突然回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