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成楷笑了笑，說道：“你說你是江湖中人，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隻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江湖，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終于急了，忍不住就提高了音調。“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總得給我一條路走吧！我做這一行這麼多年，不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我看是你根本就不想離開吧？”餘成楷用冰冷的目光迎着我，“我就不明白了，那一行到底有什麼好得，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說啊，你倒是給我個理由。”

一瞬間，我就覺得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壓得我整個人軟癱在了椅子上。一切果然跟那些三流網劇裡演得一樣，階層這個東西你可以不承認，但是卻不妨礙它水靈靈地存在着。我和餘成楷就是這樣，階層這堵高牆已經把我們死死地分開了。

“你怎麼不說話？”餘成楷盯着我，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

“我不知道說什麼。”我拿過茶杯喝了一口，“餘總，要不然我們先冷靜一下，也順便忙一下各自手頭的事情。等彼此都想清楚了，再找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談。”

一陣可怕的死寂彌漫在我和餘成楷之間，恍惚間我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影像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都錯了，明知道兩條平行線在現實世界裡不可能有交集，卻偏要知難而上。彼此都是強硬的性格，卻以為可以用愛來軟化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一場自作自受的笑話。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雙方是時候該冷靜一下了。”餘成楷的嘴角動了動，“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再這樣聊下去非崩了不可。不如先冷靜一段時間，再找機會坐下來，一起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我的鼻子忽然一酸，頓時就有了想哭的感覺。難道就因為我是MB，所以感情之路就注定會一直坎坷？其實跟同志圈子裡的其他人比起來，我們可能更知道感情的可貴，也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愛情和愛人。然而最初的選擇總會在冥冥中注定日後的結果，仿佛愛情這個奢侈品永遠不是我這種人可以擁有的。

“謝謝餘先生今晚的款待，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我起身拿過背包，“這段時間就先不聯系了吧，等以後有機會了再說。”

話音剛落，我就轉身向着餐館大門走去。奇怪的是在這一刻，我竟然希望餘成楷會改變主意，哪怕是出聲叫住我也好。可惜這些都沒有發生，直到我坐進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裡，他的身影也沒有出現。在告訴了司機地址後，兩行清淚終于從我的眼裡流了出來，慢慢地淌到了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