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緣故，我很大方地報出一個數字。原以為這個價錢能讓老殘當場興高采烈起來，沒承想他卻是皺着眉頭，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要說這個價錢嘛，可有點。”老殘停頓了一會兒，接着用力一拍大腿。“算了，誰讓我跟坤少是好朋友呢，就這樣吧。這邊少點，那邊多點，也就扯平了。”

其實就在這一刻的工夫之間，我已經看出老殘是在演戲。我猜他們這種江湖人物可能都是這樣，就算是占了便宜也得賣個乖，好讓買主承他們一個人情，為的是下一筆生意能更加地多賺一點。

我呵呵笑了一聲：“關于這個高峻的背景，你這邊有什麼發現嗎？”

老殘擡頭瞥了我一眼，答道：“已經查過了，沒什麼特别的。他老家就是本地的，父母原本是雙職工，後來單位效益不好，就雙雙辭職了。他家是女強男弱，老媽在外面打拼做生意，老爸在家操持家務做家庭煮夫。”

我心說這倒是跟歐陽家有點像，不過細細一想又有點不同。這個高峻家的情況要比歐陽家更厲害，起碼歐陽他爸沒做什麼家庭煮夫。

“後來高峻家的家境就逐漸轉好，全家也開始目高于頂起來。他媽更是到處吹牛，誇耀他兒子有多優秀。他老娘甚至當着很多人的面說過一句話，未來就是出錢買也要買個官給高峻當當，因為他兒子天生就是個做官的料子。”

我咧嘴一笑，心想有些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種犯忌諱的話竟然也敢說，而且還是當着很多人的面說。由此可見，這個高峻的老娘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有這樣的老娘，就可想而知她兒子是個什麼德性。”老殘揮手讓服務員給他換杯新的熱茶，“仗着家裡有點錢，在學校裡到處擺闊，專門結交那些家裡有點背景的同學。我剛才提到的那個馬曉丹，就是高峻的高中同學。當時他媽還專門出錢，讓高峻暑假的時候請這個馬曉丹去青島旅遊過。”

為兒子打算是好事，但是如此絞盡腦汁，不顧孩子好在上學，就窮盡心思去結交權貴的，倒還真不多見！

“那這個高峻怎麼又移民去了加拿大呢？”我喝了一口還很燙的紅茶，“按說他老娘為他處心積慮地到處鋪路，不應該留在國内發展才更有前途嗎？”

老殘重重地诶了一聲：“人有千算，天之一算啊。高考的時候，高峻發揮失常，最終被調劑到了甘肅蘭州的一所普通大學。那麼要強的人，怎麼可能甘心？所以沒多久就退學了。之後去了北京新東方學托福，再後來就去多倫多留學了。”

不出我所料，高峻這家夥就算是到了國外也不會安生。按照老殘的叙述，高峻在加拿大并未認真上學。一來是他申請的大學一般，對學生的要求也并不嚴格；二來是他家的那點家底放在老家還算可以，一旦出了國門立馬就相形見绌。于是高峻開始在了半工半讀，用他的話說，就是要體驗生活，在實踐中出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