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主任離開後,走廊裡的四個人迎來了一段漫長的死寂。
蘇淺夏還兀自在那抽泣,而祝臨星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慕容夜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擡腳去踢祝臨星,低頭說:“起來。”
祝臨星躺着不動。
“别裝死,”慕容夜冷眼看他,“本事見長啊,祝臨星。我說過很多次了,蘇淺夏是我的人,你不該動。”
“别想讓我幫你寫檢讨。”祝臨星說。
“?”慕容夜莫名其妙,怒道:“誰關心這個了?”
身為惡魔校草,慕容夜原來的校園生活過得順風順水,學校裡就沒幾個學生敢跟他作對的。那幾個為數不多的學生中,高一的時候蘇淺夏算一個,到了高二祝臨星又算一個。
祝臨星從小到大總是吊兒郎的當沒個正經樣,成天撩閑惹事狗的很。總之惹不到他慕容夜頭上,也就随便這人怎麼蹦都無所謂。
然而這狗東西,這學期回來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蘇淺夏頭上。以前還好,頂多耍耍嘴上功夫,根本翻不出花來,今天居然有膽趁他不在,企圖對他的女人做出這種事。
慕容夜越想越氣,當下就想讓祝臨星長長記性。
他狠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從開始就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沈奕行走了過來。
沈奕行規規矩矩地穿着聖德斯的校服,幹淨的白襯衫妥帖地恨不能一絲褶皺也無。身量高,五官的輪廓深,本來應該是一副挺有攻擊力的長相,在他的身上硬是顯出了一種毫不違和的乖巧文靜來。
眼前的男生眼睛瞳色很淺,就這麼不帶感情看過來的時候,玻璃一樣的眼珠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感。慕容夜張了張嘴,突然忘了他原本要說的話。
有點眼熟。
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慕容夜在極短的時間内,将帝都名流圈子裡見過面的有印象的公子哥在腦海裡都過了一遍,還是沒能找到對得上号的。
在帝都排得上号的姓沈的家族也不多,大大小小的一隻手就能數得清,但是稍微大點的世家,嫡系旁系的算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分支,所以有個沈姓的小公子剛好跟他一屆似乎也不奇怪。
可能是以前哪次聚會中見過,也可能在校園裡見過,慕容夜不作他想。
沈奕行從慕容夜身邊經過時并沒有作停留,他徑直走到祝臨星身旁,蹲下來,看着安靜如雞的祝臨星,說,“你走麼?”
祝臨星還是躺着沒反應,沈奕行很有耐心地看他。
“……”祝臨星躺不住了。
他慢吞吞坐起來,這會兒劇情過去松下勁兒來了,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惡魔校草有buff,打人是真疼,要不是督導主任突然出現,他還真不一定能從慕容夜手下讨到好處。
“走去哪,沈同學,我們很熟?”祝臨星一張嘴欠得很,轉眼看到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一個人不敢走夜路?”
沈奕行眼神涼涼地盯着他。
“看我也沒用,”祝臨星扯着嘴角,“哥哥現在可沒空管你,趕緊回去吧。”
“剛才為什麼把我推開?”
祝臨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沈奕行指的是慕容夜沖過來錘他時,他把無關人員推開的那一下。
當時别是沒收住力,把人家身嬌體弱的小同學推出問題來了,可是他應該也沒有很用力吧。
“啊,”祝臨星有點恍惚,“這麼嬌氣的嗎……”
身嬌體弱的小同學偏頭,指了指祝臨星的肩膀,溫聲道:“疼麼?”
“……”
疼,肩膀疼,臉疼,哪哪都疼。
祝臨星為誤解了人家心地善良的小同學沉默兩秒,含糊道:“還行吧,本來也不關你的事。”
“呵,”慕容夜在旁邊冷嗤一聲,轉身去抱蘇淺夏,語氣冷硬:“這都是他祝臨星自找的,活該。這次淺淺沒事還好,如果再有下次,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算了!”
祝臨星善解人意地點頭。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這也算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了。不然按照原劇情,男主怒不可遏對男三痛下狠手,他今天十有八九是要進一趟醫院的。
雖然也是受系統牽掣才不得已去騷擾人清清白白的女子高中生,但真要細究起來,祝臨星倒也沒覺得他自己有多無辜,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哪來那麼多借口。
祝臨星這麼想着,從沈奕行身側探頭,看向女主角,誠懇道:“蘇淺夏,對不起。”
蘇淺夏紅着眼睛,哽住了:“你……”
慕容夜帶着蘇淺夏離開的腳步頓了頓,他睨着祝臨星,嫌棄地說:“你什麼毛病?磕壞腦子了?現在才滑跪未免也太晚了一點,現在知道錯了,想祈求原諒?呵,難看死了。”
“跟你說話了麼,閉嘴。”祝臨星看都沒看慕容夜一眼,對蘇淺夏繼續道:“以後你要遇到這種情況能跑就跑,不然大聲呼救也行,别光站着不動……”
此時系統在祝臨星腦海裡的警告聲已經響成一片了,祝臨星頭痛欲裂冷汗津津,他抹了一把臉,勾起嘴角笑得像挑釁,“因為我下次還敢。”
慕容夜不知道祝臨星這會兒又發什麼瘋,他拉過被吓得不清的蘇淺夏,頭也不回地走了,走時冷冷地丢下三個字,“神經病。”
男女主離開後,祝臨星又癱了。
并且拒絕跟外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