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德斯學院,消息會長腳。
僅僅一個上午,祝臨星把年級第一惹哭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班,而且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自然也傳進了班主任的耳朵裡。
這是祝臨星現在站在教師辦公室的原因。
“老師剛剛聽說班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林欣看着眼前的少年,溫聲細語地問:“祝臨星,你能告訴老師這是怎麼回事嗎?”
林欣是七班的班主任,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老師,國内名牌師範類院校碩士剛畢業沒多久。
校方樂意安排年輕的新老師擔任班主任,一方面年輕的老師可以和學生更有共同話題,有利于溝通交流,一方面年輕老師缺乏經驗,當班主任管理班級是一個不錯的鍛煉機會。
林欣經過層層選拔最終得以進入聖德斯貴族中學任教,心裡對教育事業還是存有一定的向往和激情的。
她第一次當班主任,自然希望能把班級管理好,打造一個良好的班級氛圍和班級文化。
可她剛拿到分班表時,還是覺得兩眼一黑。
雖然是新老師,但畢竟這是在聖德斯貴族學院,就算不看成績單,在辦公室裡,老師們之間的口耳相傳心神領會中,也知道哪些是難管教的問題學生,哪些是連管教都管教不得的特權學生。
班級名單上,祝臨星、何昊……這些成績差又惹不得的二世祖的名字,紮堆似的出現在名單裡,看得人血壓一下子就上去了。
要不是分班也由着一定的标準,班裡成績好的學生也不在少數,呈兩極分化之勢,構成了微妙的平衡,林欣可能收拾收拾,就要準備向上級提交辭職申請了。
即使是這樣,林欣還是為此頭疼了好久。
時不時想着要是以祝臨星為首的小團體要是帶頭造反,擾亂課堂紀律,挑釁老師,聚衆鬧事,甚至是惡意傷人,她應該怎麼處理。
可憐林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老師,愁得白頭發都要長出來了。
好在祝臨星除了開學的時候染了一頭刺眼的紅毛,上課時間一睡不醒,下課之後聚衆打遊戲,偶爾和幾個男生逃兩節課去操場打球,有時候不穿校服扣班級風紀分,作業随緣抄随緣交,成績一塌糊塗。
除此之外還算安分,沒有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
林欣多少松了一口氣。
再後來學校競賽隊比賽結束載譽歸來,年級第一居然分到了七班。雖然不知道督導主任為什麼要安排他跟祝臨星坐在一起,但是這個消息已經足夠讓一個卑微的班主任高興了。
原本林欣還擔心祝臨星會影響人家,但她意外地發現,年級第一不愧是年級第一,居然有本事帶動祝臨星開始學習了,連帶着行為舉止也安分了很多。
林欣簡直看到了新的希望。
甚至覺得打造一個先進班級的目标似乎也不是不能實現。
直到她今天照例去教室巡查,得到了祝臨星把年級第一弄哭了的消息。
思慮周三之後,出于對年級第一這棵獨苗苗的愛護以及對構建和諧班級的需求,班主任把祝臨星叫來了辦公室。
“老師希望你能把情況如實說明。”林欣說。
“這樣啊。”祝臨星像是沒有注意到班主任興師問罪的态度,語調懶散道:“不過班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老師指的是什麼事。”
“你的同桌。”
“我同桌?他怎麼了?”
看祝臨星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樣子,林欣的語氣嚴肅起來,“我聽說了,你把你同桌弄……”說到這裡頓了頓,還是給年級第一留了點面子,“你為什麼要欺負人家?”
“我欺負他?不能吧。”
其實祝臨星自己也不确定,因為沈奕行已經連着幾節課都不肯理他了。
祝臨星的座位地理位置不好,一面靠窗,一邊是沈奕行,前面的哥們要聽課,後面放着個教室公共書櫃。他在這裡宛如置身于交通閉塞的孤島,也不知道陳炜以前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位置。
沈奕行一不理他,他就跟個孤兒似的,一個人玩遊戲也沒意思。閑着沒事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有關他把同桌弄哭的謠言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
也不知道另一個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林欣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叫祝臨星來也是為了了解情況,所以沒有揪着一件事不放。她試圖對祝臨星曉之以理,語氣溫和道:“老師可以相信你,但是你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祝臨星确實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總不能說他問他同桌要不要以身相許,他同桌直接給氣哭了吧?
這顯然不合理。
而且他同桌本來也沒哭,大概隻是眼睛有點紅而已。
“他們在那裡瞎傳。”祝臨星笑了笑,敷衍地說:“我跟我同桌挺好的,我們倆相敬如賓呢,不信您自己去問他。”
聽到這個回答,林欣也知道祝臨星不願意多說,她歎了一口氣:“你要珍惜你現在的同桌,不然雖然安排你們做同桌是督導主任的意思,但是為了班級的長遠發展着想,我覺得我身為班主任,還是有這個權力把你們調開的。”
祝臨星配合地點頭,順着班主任的話說:“珍惜的,我可珍惜他了,我同桌就是我的小寶貝,我每天都要親他兩口,一天親不到我就渾身難受。”
“……”班主任哪聽得了這種話,皺眉道:“祝臨星!”
現在是課間休息時間,辦公室裡人來人往,除了下節沒課的高二年級老師,過來交作業拿試卷的各科課代表、找老師咨詢問題的學生,當然也有跟祝臨星似的被叫來訓話的。
在這樣一個略顯嘈雜的環境裡,當腦海中出現一絲微弱的電流音時,祝臨星整個人是麻木的。
大概是男三的第六感,在系統還沒有發布劇情提示的時候,祝臨星一轉頭就看見了門口的蘇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