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臨星從黯然離場,到臨時醫療點做完檢查,并炫完一瓶葡萄糖出來,已經是十幾分鐘後的事了。
醫生說沒什麼大事,主要是體力透支,隻要近期别再劇烈運動,注意休息就好。
祝臨星嗯嗯嗯全應下了。
他這會兒已經做好心裡建設了,雖然最後還是輸了比賽,很沒面子,但已經比原劇情的零封結局強了不止一點半點。拿不了冠軍,好賴也提個亞軍的銀獎杯回去。
有總比沒有強。
要知足。
他走出醫療點的帳篷,聽見球館裡還是有陣陣呼聲傳來。
嗯?
祝臨星腳步一頓。
按理說這個點比賽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
拖進加時了?
可是怎麼可能,七班那幾個球員的水平他不是不清楚,挺好,但也僅限于挺好了。剩下三個體力也耗得差不多的首發搭倆水平一般的替補,夠嗆打得過男主他們班的球隊。
别是哪位潛能爆發,要逆風翻盤了。
祝臨星進了球館。
籃球場上比賽還在進行,現場人影散亂,但祝臨星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那個穿着白色球服的少年。
身材修長的少年持球,過人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起跳、扣籃,每個動作都相當地利落标準。
沈奕行站在籃下,往祝臨星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的眉眼五官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緻漂亮,但此時褪去了平時那種安靜乖巧的書卷氣,一種鋒利的帶攻擊性的氣質就流露出來了。
他們隔着人群對視了幾秒。
祝臨星緩緩眨了眨眼睛,大腦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
比賽還在繼續,沈奕行收回視線,轉身回防。
但祝臨星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他木然地轉動腦袋,看了看正在翻頁的記分牌,七班加上沈奕行扣籃剛得的兩分。
追平了。
沈奕行的球技爛祝臨星是知道的。
平時練球的時候,問他要不要一起,總是冷冷淡淡地一臉不情願的表情。後面願意學了,打又打不好,講也講不會,必須要祝臨星手把手地教才行。
祝臨星隻當這人的天賦都點在了學習上,僅限于文化課,所以對他這個教不好的學生幾乎是無限地寬容。
而剛剛中場休息的時候沈奕行說考慮一下他,祝臨星一度認為是他想為自己擔下來輸掉比賽的責任,還心生慰藉,覺得他這個同桌真是善良懂事又傻得可愛。
所以祝臨星當時就沒有同意。
結果。
人家是真的會打球,而且球技還很溜。
原來傻得可愛的人是他自己。
祝臨星的視線追着球場上沈奕行的身影,發現七班其他球員都和他配合得不錯,就算是對他意見很大的何昊也能暫時放下成見,好好打比賽。
一場加時賽五分鐘。
計時器顯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但雙方還是你來我往地得分,記分牌基本上都穩定在比分持平的狀态,如果到計時結束還沒有拉開差距的話,就會再來一場加時賽,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這樣對雙方球員都不是什麼好事。
目前球場上,二班和七班七班的主力是慕容夜和沈奕行。兩人身高相仿實力相近,他們身上那種說不清的氣質也極有針鋒相對的意味,在旁人看起來,居然比慕容夜和祝臨星更像注定的對手。
比分八十七比八十七。
倒計時十秒。
十、九。
慕容夜控球組織進攻,過了中場線,遇到七班球員的阻攔。
現在比分持平,七班隻要拖延過這幾秒,就可以再次進入到下一場加時賽。
六、五。
沈奕行攔到人。
他的目的不是防守,是搶斷。
也成功了。
三、二。
可能來不及了,但現在球在沈奕行的手上,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再來一場加時。
祝臨星呼吸都放輕了,觀衆也都屏住呼吸,整個場館幾乎都靜了下來。
一。
籃球出手。
哨響。
一切像開了慢放,離手的籃球頂着全場幾千人的目光,劃出一道精準的抛物線,外線三分空心入網。
壓哨球。
赢了。
觀衆席氣氛爆炸,掌聲和歡呼聲淹沒了球場。
「經過兩個班激烈又精彩的角逐,聖德斯學院第三十二屆籃球杯的總冠軍已經産生,那就是——高二七班!讓我們一起恭喜七班!」
而二班畢竟是慕容夜所在的班級,可以不給二班面子,但是不能不給學校的嫡太子慕容夜台階下。
主持人的話音一轉,開始端水。
「雖然二班八十七比九十以微弱的差距不敵七班,但是二班雖敗猶榮,也讓我們用掌聲給他們鼓勵!」
祝臨星現在沒心思管關注主持人說了什麼。
周圍喧鬧非常,但他心裡卻靜得很。
看着沈奕行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祝臨星盯住他的眼睛,等他走近了,才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特别燦爛的笑,兩隻尖銳的虎牙明晃晃的,隻是笑意沒達眼底,語氣也不太好:“你驢我?”
原本以為對方是隻新手村初出茅廬的小菜雞,結果真實身份卻是滿級大佬,隐藏實力不為了炸魚,就為了詐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