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祝臨星一下子沒能爬起來,腰也酸腿也疼,好像身體被掏空。
床的另一側已經沒人了。
他光着腳下床,随手摸了件衣服套上。路過鏡子的時候扯着領口看了一眼,脖頸和胸前密密麻麻全是印子,被吮咬出來的。
祝臨星:“啧。”
也不知道這弟弟什麼臭毛病,嘎嘎咬人。
沈奕行這個人吧,就算是在床上,也是一副講文明懂禮貌、很乖巧的樣子。然而動作間全是不容置噱的力度,軟磨硬泡,甚至撒嬌,最後得逞。
頂不住,真的頂不住。
讓他有種随時可能會被撅的危機感,十分恐怖。
倒也沒有被撅。
就差那麼一點了,也不是說不行,就是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對他來說還是太超前了,很突然,一下子接受不來。
祝臨星洗漱完出了卧室,看見廚房有道忙碌的身影。
起猛了,看見田螺姑娘了。
“早上好。”
沈奕行也注意到祝臨星過來,放下手中的瓷盤,溫溫柔柔地沖他笑,還道了聲早安。
祝臨星應了一聲,沒睡醒似的打了個哈欠,靠在旁邊的中島台瞧他處理食材,“你起得好早,在做早餐嗎?”
“嗯,哥哥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
“好。”
真賢惠啊。
祝臨星不知道這麼形容一個剛畢業的男高中生是不是合适,但是他越看沈奕行這副人妻的模樣,越覺得對方真的很像一個新婚燕爾的漂亮小媳婦,早起給丈夫做愛心早餐,甚至還有早安吻。
而他自己就是那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懶漢丈夫。
沈奕行不知道自己被幻視成了漂亮小媳婦,打開冰箱門拿水果,問了句:“早上想喝蘋果汁還是橙汁?”
“……”
就在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聲稱自己不挑食的人立馬挑上了。
“還是别了,”祝臨星回想起昨晚的各種場景,心有餘悸地說:“我現在對果汁有陰影。”
畢竟昨天的一連串破事都是一杯果汁引起的。
喝不了一點兒。
沈奕行沒說什麼,一隻手扶着冰箱門,原本拿水果的手去夠頂層的牛奶,回頭看過來,問:“那牛奶可以嗎?”
……也不行。
祝臨星幹脆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瞧他,“你說巧不巧,我現在對牛奶也有陰影,一點兒都不想喝了。”
沈奕行放下牛奶,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
祝臨星最後喝上了小米粥。
這個手藝真的可以的,一個人生活餓不死,估計要是去當個廚師也能掙不少錢。
但思來想去,又覺得讀書人的手,應該是拿來寫字的,不是拿來沾陽春水、或者做那些……
不可描述的事。
祝臨星想起來昨晚,木然地往嘴裡塞了塊蝦餃。
真是要命。
沈奕行今天早上特别人妻,仿佛下一秒就會說,你喜歡就好,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給你做,這種溫婉體貼的台詞。
但沈奕行沒有說,而是端坐在餐桌對面,認真地、慢條斯理地吃早餐。
倒襯得祝臨星好像才是不淡定的那個。
雖然說吃人嘴短,但祝臨星還沒有忘記昨天晚上被詐騙的慘痛經曆,攪了攪碗裡的米粥,問他:“你為什麼會跑到那種地方去?”
沈奕行低着眼睛回答:“因為要毀屍滅迹,幹壞事當然要在隐蔽的地方。”
怎麼把倒一杯果汁說得這麼邪惡。
而且誰家好學生一個打三個還不落下風啊?
昨天祝臨星帶沈奕行回家的路上,讓人去處理了後面的事情。
根據反饋,那幾個人前腳剛出醫院,腦袋包成了木乃伊,後腳就被扭送進了局子,一核對身份,還都是有案底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做好事了。
“那你怎麼會知道,那杯果汁是給、”祝臨星說到這裡頓了頓,沒把蘇淺夏的名字念出來,“給其他人的?”
“我看到了,你往裡面放東西。”
“……”
祝臨星心虛地說:“這是一個誤會,你信嗎?”
“嗯。”
就信了?
祝臨星沒料到對方心這麼大,雖然知道也有自己的鍋,還是忍不住念道:“知道果汁有問題你還拿,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朝朝,快把你哥吓死了知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想,沈奕行擡眼看過來,表情有點受傷,又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委屈得要命,眼巴巴地瞧他。
“我不在乎是不是給别人準備的,誰都沒有關系,不管你想做什麼,我會當作不知道的……隻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别離開我。”
真體貼。
真像丈夫在外面瞎搞,為了維系家庭,隻能委曲求全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