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行移開視線,應該是想堅持自己的态度,但耳朵卻不合時宜地紅了,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啞:“你沒必要這樣。”
“可是我已經做了,那怎麼辦。”這個反應讓祝臨星又找到點逗弄人玩的樂趣來,他彎起嘴角,不嫌事大地笑,“這麼忍着很難受對吧?别勉強自己,我在這裡。”
“……”
沈奕行不說話,但肯定是不好受的。
“要不要考慮一下。”
祝臨星從水裡站起來,撐起身子坐在浴缸邊沿,十分幼稚地光腳去踩沈奕行的褲子,還給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誘人的條件:“第一次讓你在上面,怎麼樣,哥哥夠疼你吧,雖然說你也沒什麼經驗……”
沈奕行按住他亂動的小腿,像是終于忍無可忍,低聲道:“我知道怎麼做,我學過的。”
“嗯?”
祝臨星愣了愣神,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他想起來某一天他們沒有做成的事情,對方不知餍足地纏着他,表示自己可以學。
學什麼,讓他覺得舒服的方法?所以真的去學了,怎麼學的,看片嗎?
很難想象這個人看片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是抱着什麼樣的态度,認真地觀看視頻,逐幀學習、記住動作要點,想着以後會用上嗎,那種時候他心裡想的人是誰?
第一名學什麼東西都很快吧。
想到這一層,祝臨星腦子嗡地一聲,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喉結滾了滾,面皮發燙,甚至有些不自在起來。
浴室裡一下子變得安靜。
但沈奕行并沒有其他反應,而是俯身注視着他。
“我以為你和我一起去其他學校,就可以遠離那些讨厭的人,明明你也覺得很為難對吧。可你還是選擇了别人,到底為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呢。”
沈奕行輕聲說着,眼底流露出一點極淺的偏執,還沒等這點情緒被人發現,就被他垂眸掩了去。
他指尖微涼,手掌貼着祝臨星的腿彎,順着大腿内側柔韌溫熱的皮膚往上,又在某處停下了,“這種事情,她也可以滿足你麼?”
“操……能不能别提她了。”
“我有自己的理由……你能不能、先别弄…其他事情放到以後再說?”祝臨星自知理虧,隻能順着他的話,斷斷續續、艱難地哄他。沒說幾句,又被他的動作弄得很不好過,喘了兩口氣,終于還是受不住地罵了句粗話,“你他媽……有完沒完了,到底要不要?”
“這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沈奕行看了他一會兒,果然沒再繼續,而是扯過浴巾把他裹得嚴嚴實實,随後又将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突然雙腳懸空,祝臨星被輕微的失重感吓了一跳,在他懷裡原地咕湧了幾下,大聲道:“我長腿了,可以自己走!”
被摁倒在床上時,遲到的羞恥心又讓他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先關燈……!”
“不關。”沈奕行低頭咬他,“讓你看着我。”
所以這種行為意味着什麼呢?
可以是蓄謀已久的傾慕,也可以是強硬的渴求、沒輕沒重的冒犯,甚至是帶着個人感情色彩的宣洩。
因為極端渴望的同時又不得要領,不小心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就算将他惡劣又糟糕的想法一一付諸實踐,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畢竟可是這個人有錯在先。
如果祝臨星再清醒一點,或許能讀懂那雙淺色眼睛裡直白的、不加掩飾的情欲和惡意。可此刻酒精鈍化了他的危機意識,不僅沒察覺到危險,還十分配合地把自己打包送了出去。
他心裡沒底,又不想承認自己怯場,擡手遮住眼睛,色厲内茬地說些狠話,“你行不行?”
沈奕行這會兒也不好受,對方還非要說些惱人的話,于是分出一隻手去捂他的嘴。
祝臨星偏頭躲開,忍不住抗議:“我不能說話?”
沒能說上兩句,沈奕行的手已經追了上來。掌心托着他的下颌,骨節分明的手指擦過唇角,不由分說探進他的口腔,抵着那截軟滑的舌尖。
“不可以。”
哪有人這樣的。
祝臨星抓緊了床單,呼吸越來越亂,太難捱了。
疼。還是疼。
最開始還能因為酒精的作用笑得出來。
他透過眼裡的霧氣看沈奕行的臉,對方抿着薄唇,表情很淡,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裡面的情緒叫人看得不分明,但眼尾一抹動情的嫣紅還是昭示了主人的不冷靜。
祝臨星突然就想逗逗他,也分散一下自己注意力,于是拖長了語調,誇獎混着喘息顯得含糊不清,故意道:“好厲害——”
又被咬了。
後來沈奕行不再堵着他的嘴。
但祝臨星說不下去了。他甚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連控訴都要被拆成好幾個音節,不受控制地掉眼淚,喉嚨裡發出難耐的嗚咽聲,揪着身下的床單徒勞地喘息。
這種感覺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