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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暫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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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指了指馬群給他,他走到小黃馬旁,取出水囊,喝了兩口。把水囊挂回去,轉頭卻見夏侯蕩又一人獨坐在旁邊一處大石頭上,自顧自灌酒喝。

元洵爬上去道:“你怎麼在這裡喝酒,他們要玩投壺,不一起去玩玩?”

夏侯蕩道:“小孩子玩的東西,我才不玩。”

他自己也不過二十歲,這樣說,反倒顯得自己有多少閱曆似的。

元洵笑着在旁邊坐下:“你今天這手藝和誰學的,可真是不錯。”

夏侯蕩一笑,神色卻又暗淡下來,喝了口酒,才道:“是我大嫂教的。”

之前三兄弟談話的時候說到過夏侯蕩的大嫂,是被句黎人所殺,元洵心中大約有了數。半晌,他問道:“你大哥大嫂是怎麼認識的?”

夏侯蕩道:“大嫂從盛都逃難過來的,本來是去投奔隴州親戚,路上遇見土匪,家底全被搶走,差點連命都保不住,幸而被大哥路過救了。她為了給家中弟妹湊路費,竟然主動說要嫁給大哥,條件是要大哥給她十兩銀子當聘禮,她拿去給家人當路費。”

“你大哥同意了?”

“大哥當然沒同意,想同意也沒錢。但他還是把大嫂和弟妹都送到北地郡去。他個子高力氣大,一路上也沒人敢惹。送到北地郡後,大嫂又說要嫁給大哥,大哥還是不肯。當時他帶着二哥和我,沒田沒錢,吃了上頓沒下頓,哪裡還能再養老婆孩子?”

“那他們分開了?”

“沒有。大哥和大嫂說了原因,大嫂把大哥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當時我八歲,在外面偷聽,第一次知道女人可以那麼兇,大晚上都做噩夢。第二天,大嫂叫我跟她去山裡采蘑菇,碰巧抓到一隻野雞,就回來烤雞給我們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麼好吃的肉。不用我說,大哥自己都舍不得她走,她走了,誰給他做這麼好吃的烤雞吃?後來每次大嫂給我們做烤雞,他吃的最多,我年紀小,搶不到,大嫂便把這做烤雞的手藝教給我,讓我餓的時候給自己開小竈。”

夏侯蕩說的時候,眼神望着遠方山海,像是沉入一段悠遠卻溫暖的回憶中。

在那段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裡,大嫂總是能用各種食材做出美味飯菜給三兄弟吃。夏侯蕩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到家中,見煙囪上飄出袅袅炊煙,便覺得身上充滿使不完的牛勁,吃過的苦也不算苦。

接着他道:“大嫂跟了大哥五年,到第六年才懷了孩子。大哥知道高興壞了,翻遍書籍給孩子起名,男孩就叫夏侯猛男,女孩就叫夏侯猛女,被二哥嫌棄了好久。後來一天村裡來了教書先生,長安來的,大哥起大早去找先生起名,帶了二哥一起,我和大嫂在家。不想句黎人突然南下,一隊人騎着馬,見到人就殺,見到東西就搶。”

“大嫂和我藏在茅草堆裡,還是被發現了,對方看見大嫂挺着肚子,起了玩弄之心,說要剖開看裡面是男孩還是女孩。我護着大嫂,但功夫不如人,不過幾招便被打成重傷。大嫂性子剛猛,竟也拿刀揮舞護着我,她農活幹得多,力氣不小,一時旁人不敢接近。”

“可句黎人中也有高手,隻一招便折斷大嫂手腕。大嫂不願放下刀,但也不再靈活,很快被擒下。好在大哥趕到,跟那些人交起手來。那些人不是大哥對手,隻除了一人,大哥打不過他。眼看他的刀要砍到大哥,大嫂咬下抓她的人手臂一塊肉,逼得那人松手,自己擋在刀前,把大哥推了出去。大哥眼睜睜看着大嫂肚子被劃開,大嫂和孩子一同沒了命。從那之後,大哥就立誓要替大嫂報仇,報仇成功之前,絕不再娶。”

一個鄉野莽夫,一個農家村婦,和書中的才子佳人相去甚遠,卻也是相濡以沫,隻因為句黎人一場南下而家破人亡,怎麼能叫夏侯雄不恨?

可他日恨夜恨,恨得咬碎了牙根,又能到哪裡去找那句黎人報仇?就算找到,他一個人,對方是句黎的貴族,麾下不少士兵,他又怎麼能報仇成功?是以夏侯蕩落草為寇,集合各地流民,建立塢堡,訓練士兵,組建軍隊,誓要和句黎人拼個你死我活。

“那個句黎人,你們知道是誰嗎?”元洵問道。

“他們說句黎語,我們聽不懂。”夏侯蕩搖搖頭,又道:”但他右臂有一道長疤,胸前有狼頭刺青,隻要見到他,我們一定能認出來。”

“可句黎人這麼多,你們要找到他,談何容易?”

“找不到又如何?我們殺句黎人,不止為大嫂,更為那些被他們禍害的窮苦人家。那些人家哪個沒有親人死在句黎人手上?我們要報仇,不隻是私仇,更是家仇、國仇,哪會因為找不到一個人而放棄?唯有一戰,至死方休。”

夏侯蕩說到悲憤處,猛灌了一口酒。

元洵坐在一邊,久久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夏侯蕩站起身道:“你走吧。”

元洵以為他們要回去,跟他去牽馬,夏侯蕩道:“你不用跟我們回去,我們就此别過。”

這倒是出乎元洵意料,他奇道:“怎麼突然放我走?”

夏侯蕩道:“怎麼,當土匪當上瘾了,也想落草為寇?”

元洵自然不會當土匪,又問:“不是要和林乘風比試?”

夏侯蕩道:“哪兒那麼多時間比來比去,跟你比過輸了,還要再輸一場嗎?”

元洵直覺有些奇怪:“你把我放在這荒山野嶺,我不得被狼吃了?不行,我要回堡再說。”

夏侯蕩突然大笑:“你這腦袋還怕被狼吃?你别抓着狼馴就不錯了。”

夏侯蕩解了馬缰欲離開,元洵攔住他:“不是說要帶我去駱駝嶺?為什麼把我留在這兒?”

這話說到重點,夏侯蕩神色變得嚴肅道:“今天的句黎人你也看到了,他們不僅功夫高,還都是不要命的瘋子,你上戰場,根本應付不了幾下,别說打勝仗,就是連活下來都不可能。”

他見元洵認真在聽自己說話,又接着道:“每個人擅長不同的事,你出身金貴,幹什麼不好,非要到戰場上摻和什麼?田角為什麼死?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能力不夠了解,自以為可以打敗我,其實呢?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就能成功的!”

這是在說元洵的能力,夠不上上戰場的資格。

這話夏侯蕩之前已經說過兩次,元洵知道和他再辯無益,于是道:“行與不行,你說了沒用,我說了也沒用,我們等結果再看。去與不去,決定在我,你不能替我做決定。”

他說的堅決,夏侯蕩知道他脾氣,便從馬上取了剛才的酒壇,遞給他:“這是滿堂春的‘十八仙’,是一等一的烈酒,又叫’三步倒’。你要跟着可以,把這半壇子喝完,如果還能騎馬跟着我們,我就帶你走。”

元洵平日裡在宮中也嘗過不少烈酒,自忖酒量不錯,拿過酒壇,咕咚咕咚幾下,喝的豪邁,不一會兒,酒壇見底,他臉色卻還不變。酒壇遞回給夏侯蕩道:“喝完了,帶我回去。”

夏侯蕩接過酒壇,扔到地上,伸出三根手指,元洵以為他要考自己是幾根,不想他屈起一根手指,道:“一……二……三!”

咚的一聲,元洵趴倒在地。

孫平從旁邊蹿出來,叫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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