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之清等在季星辰家門口,等了很久,不見人來,打電話沒人接,按門鈴應聲的卻是她那個繼父。
說是人一大早就去學校了。
林之清心想,她居然都不等她,自己就去學校了,肯定是生氣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她昨天不是已經同意了補課的事,季星辰怎麼還在生氣?
她揣着疑惑去了學校,進了教室,果真看到了季星辰。
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看季星辰确實是不太像生氣,準确來說,是跟平時沒什麼兩樣,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她走到季星辰旁邊,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
季星辰動作一頓,擡頭:“怎麼了?”
林之清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然後說:“看手機。”
好好看看我給你發了多少條消息。
說完便要走,卻聽季星辰說:“忘帶了。”
早自習的鈴聲響起,班主任已然走進了教室,林之清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麼也沒說,瞪了她一眼,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之清昨晚報複性熬了半宿,看完了整本小說才睡,這一坐下來,睡意就又上來了,不知不覺就睡到了下課。
季星辰過來找她的時候,她睡得正香,被叫醒了還有點起床氣:“不是都說了時間我來定嗎?”
“這是我給你出的模拟卷,每個科目你都做一下,我看看你現在的水平在哪。”季星辰拿出一大摞手寫試卷塞給她,說完,見她不動,拿起桌上的筆塞進她手裡。
“午休結束之後我來收卷。”季星辰說完就走,背過身去時,聽到林之清十分疲憊地歎了口氣。
林之清拽住她的手,把人拉回來:“早上怎麼不等我?”
季星辰幾乎是下意識甩開了她的手:“以後分開上學吧。”
林之清看着自己抓空的手:“理由?”
季星辰把袖子往下拉了一點,波瀾不驚地說:“沒有理由,隻是不想。”
林之清扯開嘴角,站了起來:“什麼意思啊?你這是在跟我……賭氣?”
季星辰沒有回答,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旁邊的其他同學見兩人氣氛不對,立刻湊上來八卦。
“你倆這是吵架啦?”
“對啊對啊,你們平時不是形影不離的嗎?今天怎麼分開上學了?”
說完,那兩人對視一眼:“肯定是吵架了。”
林之清坐回位子,沒好氣地說:“别來煩我。”
“呦,看來是真吵架了。”
那兩個同學知道再問下去也是自讨沒趣,隻好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低聲讨論。
十月的氣溫不算太冷,像林之清平時上蹿下跳的這種,基本還穿短袖,而大部分人都還在穿單衣的時候,季星辰卻每天都穿兩件,有時外面甚至還要再加一件。
林之清問過她,她說怕冷。
所以林之清每天上下學都拉着她走路,不讓坐車,也算是帶她鍛煉了。
今天季星辰依舊穿着兩件,寬大的校服套在外面,一看就很不合身,因為校服跟不上現在學生的審美,加上經常走動容易出汗,平時學生們也隻在出入校門的時候套在外面,不會像季星辰一樣,一整天都穿在身上。
她跟平常沒什麼兩樣,所以林之清第一時間并未發覺什麼,直到體育課的時候,注意到她明明出汗了也還是沒脫外套,才終于察覺到了不對。
林之清是在體育老師吹哨通知自由活動之後才找過去的,季星辰為了避開她,躲進了器材室,沒來得及鎖門就被撞開了。
林之清一進門,動作利落地落了鎖,轉頭看她:“你今天不給我個解釋,就别想出去。”
季星辰眉頭一皺:“什麼解釋?”
林之清兩手環抱在胸前,理直氣壯:“我哪裡做錯了?”
季星辰被她這話問得一愣:“啊?”
林之清擡了擡下巴:“你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回我消息。”
季星辰恍然大悟,笑了笑說:“我早上不都跟你說過了,手機忘了帶。”
“你早上也沒等我一起去學校,還說沒有理由,就是不想。”林之清說。
季星辰沉默了幾秒,方才回答:“這個确實。”
她看着林之清,神情嚴肅,仿佛是在宣告什麼大事,很鄭重,不由讓人覺得緊張。
“以後,我隻跟你一起補課。”
“哈?”林之清差點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除了補課,我們就不一起玩了?”
季星辰:“嗯。”
林之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好幾下,邊拍邊說:“你别開玩笑了行嗎?”
季星辰一動不動地看着她:“沒開玩笑。”
林之清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表情實在是太認真了。
她讪讪收回手:“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季星辰兩手揣進衣兜裡,淡淡一笑:“當然不是,林之清,你要是真拿我當朋友,你就趁我還在這裡,好好學吧,我之前說,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也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