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背面?”
“佛牌!佛牌背面!”
賀讓腦海裡像是有盞燈突然亮了起來。
“沒錯!佛牌背面,5月10日!”
賀讓一陣風一樣跑到書房最靠裡的櫃子,從父親的衆多遺物中,翻出這塊佛牌。
佛牌背面的右下角,像是有紀念意義一樣,刻了一行很小的字。
2024.5.10。
旁邊還有點看不懂的文字,大概率是尼隆當地的語言。
時阮晴的妹妹5月10日參加婚禮,佛牌也顯示了那天的日期,他父親竟然有同款佛牌,那麼他極有可能參加的是同一場婚禮。
此時,電話中的兩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在婚禮現場有人投毒?
會是什麼毒,鑒定都鑒定不出來,還等到幾個月後才發作?
這時,時阮晴打破了沉默:“那個……賀總,咱們今天就說到這吧。”
賀讓覺得有點突然,但也不好多問:“好的,好的,今天信息量太大,你肯定也累了……”
“不是……”時阮晴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一個人住,現在就覺得挺滲人的,還是白天再說吧……”
雖然不太合适宜,賀讓還是笑了出來。
“先别亂想了,趕緊關好門窗睡覺,”然後又強調一句,"這兩天有什麼新的發現或者疑問,随時聯系我。”
“嗯。”
今天是媽媽和妹妹死後的第一個清明節,時阮晴本以為會難過而平淡地度過,不想竟有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情走向。
挂了電話,她檢查了兩遍門窗,泡了個熱水澡,鑽進被窩裡。
先是翻過來調過去地看那個佛牌,然後翻看妹妹的日記本。
妹妹的日記并不像小時候語文周記作業那樣,每篇都有整整齊齊的許多字,而是有時候是一大長篇,有時候隻一兩行字。
有時候甚至隻是一副簡筆畫。
正如參加婚禮那天的日記。
“2024年5月10日”的下方,妹妹畫了三幅簡筆畫。
第一幅,一對新郎新娘手拉着手,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第二幅,是一架直升機,上面像是坐滿了人。
第三幅,畫了一個山洞模樣的地方,裡面像是在發着光。
難不成遇到金礦了?她也沒帶回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琢磨不明白,累了一天,眼皮也開始打架。
進入夢鄉前,時阮晴握着佛牌,心裡不住地想:臭丫頭,難不成你的死真有什麼隐情?
今天在墓碑前說好了,要給我托夢的。
一定一定,要給我托夢啊……
***
“還不起床?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是誰在說話?
時阮晴迷迷糊糊,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哎呦我去……你詐屍啊!?”
時阮冰嘴裡嘀咕着走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又返回來一屁股坐回她床上:“你不總是教導我要早睡早起嗎?今兒是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時阮晴的眼淚奪眶而出,撲上去抱住時阮冰:“謝謝……謝謝你……真的托夢給我了……”
下一秒,被時阮冰嫌棄地推開:“你抽什麼風啊?媽!我姐抽風啦!你快來看!”
意識逐漸清醒,時阮晴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這好像……不是夢啊……
外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大過年的,讓你姐多睡會兒。”
時阮晴愣了一瞬,立刻翻身下床,來不及穿拖鞋,披頭散發地跑到廚房裡。
劉喜梅正在煎着雞蛋,嘴裡還念叨着:“過年啦,就該多睡會兒,夜裡咱們還要守歲熬夜呢……”
這真的不是夢!
時阮晴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從身後抱住她。
“媽……媽……我好想你……”
劉喜梅被她的樣子吓了一跳:“小晴?怎麼了?做噩夢了?”
時阮晴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好像是做了個噩夢,夢見媽媽和妹妹都離她而去了。
時阮冰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媽你看,我說我姐抽風了吧,看她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
時阮晴破涕而笑,瞥見餐桌上的電子日曆。
2024年2月9日,除夕。
時阮晴一陣恍惚,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不對。
現在的一切确實不是夢,但是自己之前的那些經曆,難道都是夢嗎?
這時,時阮晴的手機響了。
顯示是個陌生号碼。
時阮晴接起:“喂,哪位?”
電話那頭像是在喘着粗氣,過了三五秒,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請問……你認識賀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