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見,嚴清世好像換了一個人,跟石慕心印象中完全不同。
榮朝朝看到石慕心吃癟,拍拍他的肩膀:“我都告訴你了,你還不信。我感覺他太裝了。”
石慕心有些心煩,甩開他的肩膀。
榮朝朝有些以外:“他是什麼人呀,還能讓你情緒波動這麼大。”
石慕心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那晚上的嚴清世太脆弱,令人印象深刻難以忘記。”
所以當嚴清世無視石慕心的時候,石慕心心裡空落落的,很不好受。
石慕心下意識認為嚴清世遇到了什麼事情,畢竟剛轉到新壞境,換做誰都很難适應。
他走過去沖嚴清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用手指着自己的臉,說:“你不認識我了?是我呀,那天咱們見過。”
嚴清世緊緊看着他,不鹹不淡道:“你想說明什麼?”
幾個字直接把石慕心問懵了,“你是不是有健忘症?”石慕心氣得直咬牙,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沒好好收拾嚴清世一頓。
他眯着眼睛,餘光看到嚴清世臉上的結痂,是那天晚上被石慕心按在牆上摩擦留下來的傷口。
“還說不認識我,你臉上的傷還在。”石慕心看着嚴清世。
榮朝朝也看了一眼,發現嚴清世臉上真的有傷,還好奇地伸出手,想在上面點點。
沒想到嚴清世忽然一個閃身,往後退了一大步,戒備的看着榮朝朝的手,說:“不好意思,請别碰我。”
說完,還十分嫌棄的從書包裡掏出一大包100張裝的酒精消毒濕巾,仔仔細細将臉和手擦了好幾遍。
榮朝朝脾氣比較急,性格也直。
他看着嚴清世慢條斯理地擦幹淨手,将濕巾扔到桶裡,終于吐出了一個“艹”。
“這人真他媽拽,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看不起别人!”榮朝朝氣得牙齒咯吱作響。
石慕心發現嚴清世這人還真挺有讓人生氣的天賦,連話都沒說就把榮朝朝氣得臉紅脖子粗,也把他氣了個半死。
石慕心還不死心,跟在嚴清世後面問:“嚴清世,你到底怎麼了,該不會那天晚上天太黑,你沒看清我長什麼樣吧?”
嚴清世長舒一口氣,不緊不慢道:“不好意思,我想你應該認錯人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嘿,真是倒反天罡。
上次聽到這句話,還是石慕心親口對嚴清世說得,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還了回來,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要不再看看呗,那天晚上真的是我!”
石慕心就是不死心,不依不撓地跟在嚴清世後面。
縱然如此,嚴清世也沒再給他任何一個眼神。
榮朝朝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石慕心,說:“你瘋了,人家都不把你當回事,你非要舔着臉湊上去。”
這句話一下罵醒了石慕心,說白了他們兩個就是萍水相逢的關系,愛記得就記得,不記得就算了。
石慕心抱臂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眼底火氣未消。
榮朝朝還在他旁邊抱怨,石慕心勸說:“别說了,他可能性格就是這樣,應該不是故意的。”
“你還替他說話?”榮朝朝想不通。
冷靜了一會兒後,石慕心才發現,嚴清世好像剛來就得罪了不少人。
但凡有人不小心碰到嚴清世,或者碰到嚴清世正在坐的地方,他的反應就特别大,很快那包厚厚的濕巾就下去了不少。
愛幹淨到了這種程度,石慕心覺得可能是潔癖。
不過大家都覺得嚴清世小題大做,漸漸地就遠離了他,女生們也受不了他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态度,很快就散開了。
石慕心雖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視線從未離開過嚴清世。
他和其他人唯一不同的一點,大概就是他見過嚴清世其他的樣子,執着的,弱懦的,卻又那麼鮮活。
這也導緻石慕心即使受到了這樣的對待,也無法完全讨厭對方。
在石慕心瘋狂給嚴清世找理由,嘗試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時,班主任來了。
班主任是位年輕的女士,她穿着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并不像能夠管理住一整個班級學生的樣子。
她很随和,臉上始終帶着笑。
明明沒有展現出任何負面的情緒,全班學生還是在她進教室後就自覺閉上了嘴巴。
在他們高一的時候,就聽說過高二有一位“笑面虎”老師,她長得很溫柔,但管理方式卻大開大合,手腕狠辣。
沒錯,就是面前這位。
想到關于她的風言風語,班上不少學生都對自己接下來的學校生活感到恐慌。
安娜一臉抱歉的樣子,“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大家先找位置坐下。待會我叫名字,叫到名字的學生上來繳納學費。”
交學費的過程枯燥又漫長。
十幾分鐘後,安娜統計好學費,讓男生們去學校倉庫領本學期的教科書。
安娜看着手機,手上飛快的回複消息,“不好意思啊,學校領導又有事情找我,可以幸苦你們一樣嘛。在倉庫的時候一定要有記錄,不要吵鬧,等事情忙完了我就會過去。”
“有誰知道倉庫在哪裡嗎?”安娜問。
一位男生舉起手,安娜笑着點頭:“好,那麻煩同學帶着他們去下倉庫,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