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世放下勺子,擦幹淨嘴巴。
挑眉問石慕心:“你想知道?”
石慕心點頭,“是不是他送的。”
嚴清世說:“是。”
*
在嚴清世的記憶中,關于這顆耳釘的來曆說起來有些心酸。
那件事發生在嚴清世準備告白前,初戀幫他挑選演出服的時候。
當時初戀已經隐隐表現出了要離開的趨勢,那天嚴清世好不同意才說服初戀。
初戀給他跳了黑白色的小西裝,上面系着棕色小領帶,下身是灰色四分褲。
這套西服配的是中筒襪,需要戴襪夾。
整體是可愛風格,和當時的嚴清世很配。
司機在樓頂的車庫等着,嚴清世買完衣服後打算直接上去,沒想到初戀卻突然拉着他,往與車庫相反的地方走去。
嚴清世沒有問初戀去哪裡,隻是跟着他走,最後停在一家手作店門口。
他不知道初戀來這裡幹什麼,問:“哥哥,你要做什麼東西嗎?”
初戀俏皮地說:“暫時保密。”
手作店很大,裡面有各式各樣的手工制品,也有制作材料。
初戀拉着嚴清世在店裡逛裡好幾圈,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但一直沒有找到滿意的。
就在嚴清世以為初戀要離開的時候,他停在白銀手作的區域。
初戀招呼來老闆,讓教他做耳釘。
接下來的時間,嚴清世就坐在初戀旁邊,看着他又是用火,又是用錘。
期間初戀有好幾次用錘在砸在自己手上,嚴清世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勸了好幾次讓他别弄了,但初戀不聽。
幾個小時過去了,外面的天空暗下來。
初戀終于完成了他的手作,是一對銀質不對稱耳釘。
他問:“怎麼樣,這對耳釘好看嗎?”
一個是心形,上面點滿了水鑽,另一個是翅膀,初戀專門用刻刀劃出了羽毛的紋理。
初戀把耳釘拿在手上,看起來很開心。
嚴清世卻有些不高興,他和初戀都是男生,根本用不到耳釘這種東西。
初戀做這個隻可能是送給女生。
想到初戀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這副耳釘要送給别人,嚴清世心裡隻有嫉妒。
嚴清世越想越難過,感覺自己精心準備的告白像個笑話。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兩道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滑下,他不敢大聲哭,隻能輕輕畷泣。
原來嚴清世的哥哥并不屬于他,也從來沒有屬于過。
嚴清世越來越難過,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在指責。
嚴清世自暴自棄跑出店鋪,放聲大哭,蹲在角落裡哭得喘不上氣。
耳邊傳來腳步聲,嚴清世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一個手掌落在他頭上。
他聽到初戀問:“你怎麼突然哭了?”
嚴清世心裡憋着氣,沒有回答。
初戀用溫柔的聲音在嚴清世耳邊訴說。
“别哭了,這對耳釘是送給你的禮物。不對,是送給咱們兩個的。你不是送了我那麼貴的一套西裝麼,我就想着給你回一個特殊的禮物,沒想到把你惹哭了,對不起。”
“什麼?”嚴清世哽咽道:“送給我的嗎?”
初戀一把抱住他,輕輕撫摸嚴清世瘦弱的脊梁:“沒錯,是送給你的。我感覺你的演出服有些素,戴個耳釘剛剛好。”
“真的嗎?”嚴清世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笑,眼淚弄濕了石慕心的衣服。
初戀一字一頓:“傻子,我有哪裡值得你哭。”
情緒平複下來後,嚴清世趁機将自己今天的最主要的目的說出口:“哥哥,我想讓你下周末看我比賽。”
初戀輕輕點頭:“好啊,我答應你,一定會去聽你唱歌。”
嚴清世:“一言為定。”
那是嚴清世生平第一次演出,隻為了一個人的演出。
他們還打了耳洞,初戀的在左邊,嚴清世的在右邊。
嚴清世怕疼,全程強忍着疼痛。
他耳朵上那個是愛心的,根據初戀的說法,這個愛心代表初戀,翅膀代表嚴清世。
嚴清世不明白他和翅膀有什麼關系。
初戀說嚴清世的“Y”隻要稍稍做出改變,就會變成翅膀。
他說:“嚴清世,你以後肯定可以長出翅膀。”
可後來,初戀帶着嚴清世的翅膀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到這裡,石慕心用紙巾輕輕幫嚴清世擦幹眼淚,安慰道:“不哭了,我不該問你,快點吃飯吧。”
嚴清世哽咽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