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石慕心看嚴清世的狀态實在太疲憊,邀請他去自己家吃午飯,順便休息。
嚴清世家離學校太遠,就算坐車,一來一回也會折騰不少時間。
吃完飯,石慕心刷了牙站在床邊發呆,嚴清世還在浴室用一次性牙刷刷牙。
石慕心的床并不小,但适合現在蓋的被子隻有一床,兩個人擠在一起不夠蓋。
他打開衣櫃翻出夏天蓋的空調被,扔在床上。
兩張被子一對比,顯得空調被隻有小小一團。
石慕心脫掉鞋子,展開空調被将身體縮進去。
嘶……好冰。
恰好這個時候,嚴清世走進房間,看着床上明顯分配不均的被子說:“你蓋那麼薄?”
石慕心把下半張臉藏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
“沒辦法,家裡就這麼幾床被子,先将就真吧。”
嚴清世眉頭微微蹙起,彎着腰用手捏了捏石慕心的被子,很薄,隻有一丁點兒厚度。
這個季節蓋這麼薄,體質差點的醒來肯定會感冒。
石慕心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他露出爽朗的笑容:“沒事,我體質很好,再說午休最多半個多小時,沒事的。”
嚴清世對他說的話似乎很不樂意,他把石慕心留給他的被子提起來,一條腿屈膝向石慕心的方向湊過去。
石慕心平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嚴清世的五官逐漸放大。
他能感覺到嚴清世呼出來的熱氣,帶着薄荷味牙膏的清新,拍在他臉上,似乎要将他拍暈。
忽然,石慕心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壓住,又快速離開。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發現嚴清世将被子蓋在石慕心身上。
石慕心猛地坐起,着急道:“你把被子給我,你蓋什麼?”
嚴清世的表情似乎很糾結,他說:“就蓋一床吧,我把空調打開,應該不會感冒。”
“行。也隻能這樣了。”
空調應聲打開,成為房間裡唯一的聲音。
石慕心躺在床上盯着嚴清世看,而嚴清世遲遲沒有要躺下來的想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慕心終于忍不住了,問:“你怎麼還不睡?”
嚴清世仿若大夢初醒,讷讷地哦了一聲,掀起被子躺在石慕心身邊。
兩個人中間的間隔,還能再躺下一個人。
石慕心猜測嚴清世可能不習慣和别人一起睡覺,躺在他旁邊僵硬的像塊鐵闆,動都不動一下。
不知怎麼了,石慕心也有些不自在,想問嚴清世,嘴巴卻一張一合,始終發不出半個音節。
石慕心朋友很多,不止一次和朋友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但卻是頭一次這麼不自在。
他咬着牙下了半天決心,才問出口:“嚴清世,你怎麼躺的這麼闆正?”
嚴清世眼睛動了動,餘光看他,“習慣了。”
石慕心說:“好吧。”
然後又沉默了。
或許今天嚴清世在,石慕心興奮地睡不着覺。
他面對着嚴清世側躺,嚴清世察覺到他的動作,偏頭看了他一眼。
問:“你睡不着嗎?”
石慕心誠實道:“睡不着,我在想你怎麼那麼傻,明明知道今天要上學,還熬夜做程序。”
嚴清世說:“我想盡快把程序做完,後面還有其他事情。”
石慕心:“可這個程序很難得獎。”
嚴清世颔首,說:“我知道,所以我重新做了一個程序,我想大概能得獎。”
“什麼?”石慕心驚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嚴清世。
他很想問嚴清世怎麼一聲不吭就重新做了一個程序,畢竟這玩意兒并不簡單,一個人做工作量很大。
但他想了想,沒有這樣問。
在石慕心眼中,嚴清世的性格很敏銳,如果這樣問聽起來特别像在責怪,嚴清世心裡可能很不好受。
石慕心抿着嘴唇,心裡又氣又心疼。
最後選擇抄起枕頭在嚴清世的肚子上輕輕地拍了一下,以示懲戒。
“我說你傻你還不信。”他伸手掐住嚴清世的嘴唇,質問:“你這嘴巴是不是白長了?就喜歡一個人哼哧哼哧,跟頭牛似的幹活是吧?”
嚴清世眨巴着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看着石慕心,輕輕搖了搖頭。
石慕心真不知道該把嚴清世怎麼辦才好,自暴自棄地松開手,躲進被子裡。
嚴清世低沉溫柔的聲音順着空氣穿透被子,鑽進石慕心的耳朵,在他腦海中回蕩。
“對不起,我隻是想送你個生日驚喜,你不是10月8号要過生日嘛。”
石慕心又驚又喜,要不是嚴清世提起,他都差點忘了自己馬上要過生日了。
他掀開被子,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明明就是生日而已,他為什麼會這麼開心?
嚴清世像做錯事情的小孩,低垂着腦袋,說:“你說你喜歡我,那麼我一定要在你生日前帶你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石慕心:“其實我有錢,完全負擔得起你,甚至全班學生的所有開銷。但我知道這樣做,你肯定不會開心,所以……”
“所以你就臨時改了方案,隻為了讓我在生日的時候能完成自己的心願?”
嚴清世老實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