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璇一手捧心,另一隻手顫抖着手指指她:“你你你......”
“中風?”
曲璇:“???”
仲覓秋說:“别說,你還真别說,你這症狀真像啊!要去檢查下不?”
“呱!”曲璇用力端起一碗飯,又狠狠地拿起筷子,用要殺人般的眼神看仲覓秋,吃一口看一眼,仿佛在用她下飯。
仲覓秋滿臉笑意優哉遊哉。
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樂,果然更快樂。
但臉既然已經丢了,曲璇暗暗勸了自己兩回,又兀自撿回來捯饬捯饬貼回去,從此就是個進化版的二皮臉了。
曲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提溜着髒碗,主動去刷了碗。
山上的一天過得很緩慢,特别是在這種安甯祥和的環境中,讓人隻想一杯茶一本書,窗前坐一天。
白天看遠山,晚上看月亮爬山崗。
春天看山花爛漫,夏天看山林蒼翠,秋天看層林盡染,冬天,冬天下雪看雪花蓋山頂,不下雪就去砍樹回來烤火。
仲覓秋豎起大拇指表示:“好詩好詩,可以啊你,當代詩人,就是山上的樹不能随便砍吧?”
“而且,你不覺得冬天砍樹晚了嗎?有一種鼻涕流嘴裡知道甩了的感覺。”
曲璇閉了閉眼,從唇縫裡擠出一句話:“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第二天。
早上醒來時已經是九點多快接近十點,仲覓秋試探着跺了兩下腳,感覺自己的腳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上不故意扭就不會疼。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這種連夜洗衣服,特别是夜裡擔心内内第二天幹不了或者被吹跑沒得穿擔心得睡不好的日子,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曲璇當然是無所謂的,“幾點都可以,看看票先。”
畢竟她隻是腿有些酸罷了,多走一會兒就能适應。爬山嘛,哪個腿不酸的,仲覓秋這樣都身殘志堅,她又豈能落後呢?
“下午一點有個票,三點也有,選哪個?”
曲璇想了想,“一點吧,早點回去,我們睡個午覺,晚上去吃火鍋!”
她沒忍住吸了口口水,這兩天嘴裡真是淡出鳥來了。
兩人換好衣服,合作着把屋子整理打掃了一遍,争取把掉的頭發都撿幹淨,換下來的校服也都洗好晾好。
“讓我們在這兒白吃白住的,總不能還做沒素質的事吧?咱們可是思想品德考滿分的人呐!”
背着包出門,卻看到院子裡人很多。
曲璇拉着仲覓秋就往下走,趕着近前去看,“乖乖,在這兒住兩天,我第一次在餐堂外面見到這麼多和尚。”
說到底她們真正有接觸的就不超過五個人,這會兒底下卻有十好幾個。不過中間站着那個人還是很顯眼,不為别的,主要是因為那裡站着的全都是和尚,隻有她一個人有頭發。
小姐姐初看還以為是個帥哥,寬松的T恤,運動型短褲,站姿懶散。不過多看兩眼就能看出是大美女了,這破T恤都能隐約看到胸前的起伏,啧,有料。
而且身材真好啊,曲璇甚至想去抱一下她的腿,好直好長好有力!
感覺能一腳踹死我,(?﹃? )
仲覓秋也忍不住看了好幾眼,這姐姐看着又酷又飒的。
不過對于曲璇的猥瑣,她還是相當無語:“你還真是哪裡的熱鬧都想湊啊!”
擠過去一看,才發現那個傳說中的老住持也在,老住持看着真不像個九十多歲的老頭子,他身材并不佝偻,瘦削挺直,除了那一把雪白的胡子,其它方面還真是看不出來他年紀那麼大了。
曲璇不禁思考起來,吃素能長壽麼?能維持青春常駐麼?
老住持站在那位酷姐的對面,兩人似乎是在對峙,好像誰也不願意服誰。
那位給仲覓秋看傷的明懷大師傅,正苦着臉在兩人中間勸和。
曲璇拽着仲覓秋,眨巴着眼尋找能問問情況的人,視線掃一圈,終于看到矮一截的常見小和尚。
于是偷偷貓着溜到常見那裡去,往人群縫隙裡一紮。
小和尚擡頭瞅見她們,不明所以,“有什麼事嗎?”
曲璇用手遮着下半張臉,悄聲問:“這是在幹什麼呢?”
小和尚:“啊,小寒姐姐上山來過中秋節,想住兩天。”
曲璇和仲覓秋聽得茫然,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她們都在這兒住了兩天!
廣寒宮很煩惱,她是真的不願意惹老和尚不高興,可是她也是真的想多陪陪他,畢竟她就這麼一個親人,年紀又大了,恨不得把他供起來,讓人活到打破世界紀錄才好。
是,廣寒宮心說,她是有點小心思,想留着留着就不走了,但那完全不重要,她被拒絕也不是一兩次了,就沒成功過,她都習慣了好吧?!
可老和尚就是不同意,還完全不相信她,“月餅你也送到了,今天就下山。”
廣寒宮面對他從來隻有妥協的份,她委屈巴巴地說:“總要讓我陪你一塊賞一賞月亮吧?我好不容易放幾天假,想來多陪陪你,我過幾天還要回去繼續上班呢。”
重音放在“上班”上,就是在表明自己這次真的沒有纏着他要他同意自己出家的意思。
老和尚仍闆着臉,“不用,我在山上,你在山下,看的都是一個月亮。”
廣寒宮麻了,這老頭子,真是固執。
她餘光一閃,而後倒吸一口涼氣,嗯?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再定睛一看,就看到了一堆人裡格外顯眼的仲覓秋和曲璇。
廣寒宮:“!!!”
卧槽,卧槽啊,好眼熟的人啊,好熟悉的臉啊!
廣寒宮這口氣是徹底提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