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覓秋!”他反應過來自己被敷衍後,立刻惱羞成怒喊她的名字,“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他黑着臉,好像在說你這個不聽話的金絲雀,需要重新學學規矩了。
仲覓秋肩膀一塌,歪着脖子扭頭,像一株被打蔫的植物,葉子聳拉着,“我聽見了,但是我跟你無話可說啊。”
大餅不知道為什麼他都告訴過她,靠自己會很難,他可以給她一條捷徑,為什麼她對自己還這麼有持無恐,他眯了眯眼睛,也不知想了什麼,居然沒繼續糾纏。
仲覓秋并不好奇,立刻轉頭就走了,要下樓梯的時候她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大餅還在那兒,面朝她的方向站着沒動,光從他背後的窗戶照進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黑洞洞的。
有一種晴天白日闖進鬼屋的錯覺。
仲覓秋突然覺得很瘆人,吓得小心髒一抖,飛快跑走了。
曬到太陽的那一刻,仲覓秋活了過來,想到能把那些想她出賣靈魂的人的臉都打腫,她就很開心,歡快哼着小曲,小學生似的雙手拉着書包帶子,就差蹦蹦跳跳了。
她呲着牙,眉眼彎彎,喜悅在她臉上洋溢,啦啦啦~
接下來隻等着實習通知就行啦~
回來的時候餘彩已經起床了,但曲璇還沒醒,仲覓秋都懷疑她睡神轉世。
餘彩見到她打了個招呼,“你回來啦?”
“嗯,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仲覓秋一看手機,确定現在才九點,這不合常理啊!
餘彩四肢無力的癱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頭倒仰着看她,“我要去圖書館學習。”
仲覓秋:“???”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的腦子,就是沒懷疑餘彩。
餘彩說:“你沒聽錯,我要去圖書館學習。”
“為什麼?”
餘彩歎氣,“馬小荷要考研,考研考研,又他媽的是考研。”
仲覓秋:“......哦。”
她想到自己和曲璇,如果曲璇要考研的話,我陪她考嗎?我要考的話,她又會陪我嗎?我們的感情是不是沒她們深厚啊?
但很快仲覓秋就打了個哆嗦,果斷地收回了這個想法,不不不,感情可以用很多種方式證明,但不需要用這種。
誰敢喊對方一起考研的話,那友情就要破裂至少三十秒,直到對方收回這個想法為止。
門被輕輕敲響,仲覓秋同情地目送馬小荷心情沉重地背上包開門,馬小荷往裡面看一眼,意外跟仲覓秋對上視線,但她隻來得及擺擺手,門就被關上了。
曲璇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仲覓秋一臉高傲。
曲璇揉揉眼睛,再看,還是很高傲。
曲璇:“???”
“你沒事吧?”
仲覓秋意味深長地說:“你應該慶幸,你的姐妹是我。”
曲璇懵逼:“啊?”
“你知道麼?馬小荷要考研,餘彩也去考研了。”
曲璇琢磨了一下這句話,吐出兩個字:“神金。”
随後她露出仲覓秋同款高傲臉,“你也該慶幸。”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莫名其妙大笑出聲。
中午十二點,天色突變,烏雲陰沉得好像要塌下來,在天空上翻騰了半小時後,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砸下來。
想要出去吃午飯的想法也被大雨打沒了,也沒心情叫外賣,最後兩碗泡面拯救了兩位女大學生,曲璇開了半邊門邊看雨邊散味兒,看着看着突然emo起來。
“唉,好累啊!”
下雨天确實容易讓人emo,所以仲覓秋沉浸在新的日記要怎麼寫之中,根本沒顧得上她。
【額頭上的擦傷好了,腳踝完全不痛了,胳膊上傷口結的痂也逐漸脫落了,連疤痕也沒有留下。
好像你保護我的證據都在一一消失。
我總是故意忽略這個問題:怎樣做才能把你留下來?
或者我該如何确定你一直存在呢?
我有點貪心,中秋的月亮很亮,今天的雨很大,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曲璇噘嘴,伸頭一看,又快速退回去,“又寫你那日記呢?”
仲覓秋擡頭:“啊?”
曲璇死魚眼看她:“我說我好累啊。”
仲覓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曲璇能有什麼累的地方,于是她再次:“啊?”
曲璇說:“我覺得做人好累啊。”
“要不,你去打兩把遊戲?”仲覓秋真誠建議。
曲璇不理她:“好emo,做人為什麼這麼辛苦呢?下輩子不想當人了。”
“不當人你想當什麼?”
曲璇說:“當蟬吧!蟬生短暫,及時行樂,一整個夏天,日也叫夜也叫,熱得受不了了,還可以邊叫邊尿,天一冷,就啪唧死掉。”
仲覓秋目瞪口呆,覺得今天這場大雨真是太大了,把曲璇的理智都沖走了,隻留下一個十分美麗的精神狀态。
她小心翼翼問:“你還好吧?.”
曲璇歪頭:“就算尿别人嘴裡,還是會有人說,啊,夏蟬啊,少年啊,那是我的青春~”
仲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