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覓秋沒說話,她覺得這個時候把曲璇那句“玩遊戲就是為了赢,不然毫無意義”的名言說出來,就顯得很嘲諷。
兩人從遊戲往後聊,聊到喝的再聊到食堂,然後自然而然地聊到未來。
“說起來你是工作還是考研?”
仲覓秋就知道逃不過這個問題,就像高三生逃不過想上哪個大學一樣。
“工作吧,不太想考研。”
“說得也是,我要不是實在不想當牛馬,我也不會去考研。”何映夢歎息,“那日子,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壓力大到頭秃,那可是真頭秃啊,每天梳頭的時候頭發大把大把掉。”
仲覓秋深有感觸,想起之前那些考證的日子,也不是人過的,她心有戚戚,“是啊,我考證的時候也覺得頭秃。”
何映夢同情地看她,然後說:“得虧現在信息時代,才讓我們早早知道上班是種什麼感覺,不然我肯定會覺得上這麼多年學上膩了,想早早去上班,成為一個大人。”
仲覓秋聽了就笑,“誰說不是呢,想想二十出頭上班,到六十多歲才能退休,簡直是看不到頭。”
何映夢苦着臉:“......你說得我都想讀博了。”
仲覓秋:“哈哈哈哈。”
兩個剛認識的人,再聊得久也聊不了多深,眼看一個話題終結了,何映夢隻得趕緊再找個表面話題,“你要喝什麼嗎?我有點想喝奶茶了。”
仲覓秋看了一眼手機,七點了,她站起身,意思就是一起去點,但嘴上卻說:“現在喝奶茶晚上會不會睡不着啊?”
何映夢裝作一臉詫異的模樣,“這家的奶茶還能讓人睡不着嗎?沒看出來還真有茶啊。”
“噗!”仲覓秋真的覺得要被她笑死,“好吧好吧,我也覺得。”
但仲覓秋還是點了一杯楊枝甘露,并給曲璇拿了一杯珍珠奶茶,何映夢要了一杯阿華田,看來是對自己的睡眠質量和奶茶質量都十分放心。
兩人回到樓上,仲覓秋把奶茶咚地放到曲璇面前,曲璇往後稍稍退了退,擡眸望見仲覓秋,雙手捧住奶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并啾了她一下,“啊,謝謝秋秋寶。”
又從曲璇這裡新增一個昵稱的仲覓秋,故意嫌棄地抖了抖肩膀,但也沒說話反駁。
随即跟何映夢一塊回到角落繼續聊天,剛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就聽見何映夢好奇地問她,“那個,你和曲璇,你們倆是在談戀愛嗎?”
仲覓秋噗地噴出去,并咳個不停,何映夢吓一跳,連忙幫她拍背。
好一會兒仲覓秋才兩眼淚汪汪的緩過來,心說我的媽呀,聽着就起雞皮疙瘩了。
“不不不,我們是好朋友,非常純潔的那種,好朋友。”仲覓秋強調,“而且你怎麼會這樣想啊?”
何映夢說:“對不起啊,那是我誤會了,我看剛剛......”
她話沒說話,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仲覓秋無語,“真的不是。”
何映夢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那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你怎麼這麼問?”你别是對我有意思吧?仲覓秋真是怕這個。
“啊?”何映夢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直的。就是随便問問你,就是你身邊,你也知道的吧?”
這麼一說,仲覓秋就懂了,也信了,畢竟曾經追求的她的人的性取向還真是有點亂七八糟的。
仲覓秋說:“我也不知道。”
何映夢不死心,“那你覺得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仲覓秋一怔,她下意識随着這個問題思考下去,腦海裡便出現了一雙眼睛,冷淡又平靜,隔着千萬裡望向她心裡,靈魂也仿佛一瞬間被凝住。
随後她反應過來,瞥了何映夢一眼,心裡有些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越問越覺得有鬼。
何映夢喝了一口奶茶,淡定道:“因為我有個關系不錯的朋友對你有點意思,我看看她有沒有機會。”
仲覓秋哭笑不得,“還是别了,真的不用,讓她直接放棄吧!”
“你說說呗,反正閑的也是閑的,”
“我應該,”她又想到那雙眼睛,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心裡卻有些恍惚,又有些恍然,好像突然沖破了那片圍困住她很久的迷霧,又好像在站台等待許久終于等來了那趟轟鳴的火車。
原來自己對她不止是單純地隻想完全占有,或許還有深深的依賴,又或者,其實是喜歡,是想共度一生的愛嗎?
從未因為某人分泌過多巴胺的仲覓秋,被自己這份明悟吓到了,心跳得慌張又激烈。
何映夢還在等後續,“怎麼?”
仲覓秋直直看她,突兀道:“我應該,有喜歡的人了。”
何映夢簡直是五雷轟頂天崩地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