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宋進廚房拿了一瓶給他,一道往休息區坐着。
“饕餮什麼時候能醒來?”
白澤輕笑,“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有關詛咒的事。”
“眼前的事更要緊。”
“也許幾個小時後,也許幾天後,這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談宋又道:“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嗎?”
“很少,印象最深的一次應該是他有次修煉出關,用你們熟悉的說法是,走火入魔。不過那次有青龍他們幾個在,幫着引導了。”
“這次你會幫忙嗎?”
白澤搖頭,“饕餮本能地排斥我的力量,恐怕愛莫能助。”
“那怎麼辦?”
“他如今的本事可比當年大多了,自己能調整,隻是時間問題。好了,問其他問題罷,我能停留的時間不多,還有别的事要忙。”
談宋道:“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
“當年的事?”
談宋點頭。
“如果我說,那不是我,你信嗎?”
“饕餮不會騙我。”
白澤道:“你很相信他?”
“白澤上神,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您。一位見面就開始撒謊的長輩和一位雖然不好相處但句句誠實的同伴,站在我的立場,您認為我會相信誰?”
“小松子,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但實際上,你一開始是信任我的。”
談宋道:“是的,您說得對。所以,我能知道原因嗎?”
“這是我跟美瓊做好的約定。放心,美瓊已經去往她的新家庭,開始她的新人生。”
“我還有可能見到她嗎?”
白澤說:“如果有緣自會再見,但你不會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姓甚名誰。天機不可洩露。”
“隻要外婆過得好就行,我可以不知情。白澤上神,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詛咒,我該如何破解?”
“預言無法破解。”
談宋瞪大眼,“那就說我隻能等死?帶着饕餮一起?至少解了我們之間的血契吧?”
“血契是你們自己定下的,旁人無法解除,或許在未來某一天,你們會發現解開它的方法。至于等死,人生來不就是在等待死亡嗎?”
“但饕餮不可以跟我一起死,他是無辜的。”
白澤道:“他并不無辜,這是對他的懲罰。”
“他被封印了一百多年,難道不夠嗎?”
“一百年對我們來說不過是睡一覺,算不得什麼。小松子,你該做的是好好守護這裡。”
“這裡有什麼?談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澤:“饕餮不是都告訴過你了嗎?你相信他的說法,不是麼?”
“我相信他,但我更想知道真相。”
“他見到的就是真相,但背叛他的不是我,封印他的才是我。”
談宋被這話繞得有點頭疼,想到什麼,問道:“有人冒充你?”
“小松子,看來多學些知識真的有助于智力發展。”
“是誰?”
“這就涉及到你沒法得知的領域了,就算我告訴你,你能保證聽得到嗎?”
談宋納悶,“為什麼聽不到?”
白澤嘴巴張了張,談宋卻隻能聽到一陣滋啦滋啦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着黑闆,聽着隻覺牙齒酸疼。
“我說完了,你聽到了嗎?”
談宋傻傻地搖頭。
白澤又道:“時機未到罷了。小松子,守護好這裡,守護好饕餮,真相自會顯現。”
“這是你的使命。”
談宋道:“如果我違背或者逃避了呢?”
“魂飛魄散。你和饕餮,”白澤稍頓,“還有這家客棧以及整個談家。”
“為什麼是我?”
白澤道:“是天道選擇了你。隻是守護好一家店和一隻獸神而已,這事對你來說會很困難嗎?”
“不容易。”
“依你的本事和性格,這樣的不容易也會被化成容易。”
“這裡究竟有什麼?還有,能不能解除對饕餮的限制?為什麼非要用結界困住他?”
白澤:“我說過了,這是對他的懲罰。”
“那我冒昧問一句,你有懲罰嗎?”
“小松子,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談宋縮了縮腦袋,很快又壯起膽子說:“我知道這很冒犯,但明顯在這件事上,你們應該都要擔責?不是嗎?”
“我依舊在接受我的懲罰,至于是什麼,我不想說。”
“抱歉。”
談宋又想到什麼,問道:“談家當年到底做了什麼?那個禁咒與什麼有關?”
“長生。”
“長生?”
白澤:“餘下的事得由你自己找出答案,這更有趣,不是麼?”
“那他們的懲罰是什麼?”
“你很好奇?”
“是的,他們是一切罪惡的起源,我想了解他們的下場。”
白澤道:“聽過極北之地嗎?”
“饕餮跟我提過,說是冰天雪地,一年四季隻有雪和更大的雪,人進去隻能等死。”
“他們就在那裡。”
“他們死了嗎?”
“不,他們實現了心願,在那兒永生。”
談宋欲言又止,最終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