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宋又道:“他的事先放在一邊,我們呢?我們怎麼辦?”
“月圓之夜,自見分曉。”
談宋聽完,拿過手機一看,還有五天。
“為什麼非要等到那天?是有人會過來嗎?”
“天機不可洩露。”
“真的沒問題嗎?”
“你相信我嗎?”
“我信,但我還是會害怕,我不想失去你。”
饕餮道:“不要害怕,隻要相信我就行。”
“我相信你,我永遠都會相信你。”談宋貼緊他,“隻要你别離開我就好。”
“我不會離開你。”
饕餮收緊手臂。
五天之後,月圓之夜。
談宋心髒止不住狂跳,與饕餮對坐在床上,緊張兮兮地開口,“你打算怎麼做?”
“放松,一切交給我。”
“好。”
談宋努力平靜下來,饕餮道:“時候差不多了,把東西給我。”
談宋取來事先準備好的裝有小半碗水的白瓷碗,饕餮攤掌,變幻出利爪,爪子往心口出一紮,紮出個血洞。
談宋大驚失色,“饕餮!你在幹什麼?”
“把碗遞過來,快點。”
談宋照做,接下滾落的血珠,九滴之後,饕餮止血。
“喝下去。”
“什麼?”
“這是我的心頭血,喝下去。”
談宋忙問道,“我要是喝下去,你會不會有事?”
“聽我的,喝。”
談宋深吸一口氣,一飲而盡,血水是苦的,進入身體沒多久,他隻覺渾身冰涼。
“小松子,會覺得哪裡難受嗎?”
“你疼不疼?”談宋反問。
饕餮:“我沒事,你還好嗎?”
見談宋臉色更加糟糕,饕餮忙握住他的手傳導真氣。
“别,這樣更難受。好冷。”
談宋牙齒打戰,伸手要去拉被子,饕餮見狀忙幫他裹好,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
“是誰,誰告訴你要這樣的?”
“小松子,先别說話,調整你的呼吸,放松下來,讓那股寒氣遊走全身。”
“冷,冷死我了。”
“閉上眼睛,聽我說話。現在是盛夏,空調壞了,你一個人坐在客棧前台,汗流浃背。”
饕餮感受到抗拒的力量正在減弱,繼續引導,力量越來越弱,且還開始接納。等被接納到七八分時,饕餮念出口訣。
“今結血契,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換!”
隻聽談宋悶哼一聲,那奔湧着的氣息湧進他體内,霎時昏了過去,饕餮一把接住,而後與他一通倒下,陷入黑暗。
日升月落,鬥轉星移。
談宋終于從長久的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瞬間,先去找饕餮。饕餮正支着頭凝望他,柔聲問道:“覺得難受嗎?”
“好冷。”
饕餮伸手掖好他的被子,“這樣呢?”
“還是冷。”
“這樣呢?”他伸手連着被子一起抱住談宋。
談宋嘻嘻笑,“好一點了。饕餮,我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什麼樣的夢?”
“忘記了,但是個美夢。什麼時候了?”
“上午八點二十。”
“喔,那就睡了一整晚。”
“三天。”
談宋詫異,“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嘛?”
“天,居然這麼久。你的傷口還疼嗎?”
“早好了。”
“不行,我要看。”
說着,談宋就開始扒他的衣服,饕餮自然也不會示弱。
饕餮:“……”
“怎麼了?”
談宋低頭,驚奇地在自己心口處發現一個血紅色印記,看着有點像符咒,隻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和自己在百日宴上看到的饕餮額頭印記一模一樣。
“這是結血契的證明,你是被結契者,我們成功了。”
“太好了!”
饕餮說:“可永生不見得是什麼快樂的事。”
“有你在就很快樂。”
饕餮執起他的手親了一口,“是的,我也會覺得很快樂。”
談宋甜滋滋地笑着,“不過我得下樓洗漱了,好餓。”
“走吧。”
午後,有客人來辦入住手續,饕餮搬完行李下樓,突然對談宋道:“我忘記對你說一件事了。”
“什麼?”
“我好像想到對抗那個預言的辦法了。”
談宋好奇等待。
饕餮神秘兮兮地湊近,壓低聲音道:“今晚來我房間,小饕餮會告訴你答案。”
談宋臉一紅,笑罵:“流氓!”
他的視線跟随饕餮落座,偶然移向窗外,“今天天氣真好。”
“明天也會很好。”
“每天都會很好。”談宋說。
饕餮回頭,與他相視一笑。
*
如果你翻開近十年的旅遊雜志,會發現有個邊陲小鎮始終名列前茅。
那兒風景秀麗,四季如春,人們熱情好客,生活節奏緩慢,适合療愈心靈。
要是提起這座療愈小鎮的特色,除去那一年不敗的花和秋日飛揚的紅葉,便是那間建立數百年還屹立不倒的談家客棧。
而今天,此時此刻,談家客棧内兩位年輕老闆正開放着大門,等待你的到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