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好看嗎?”
那雙漂亮的,如同冰川般深邃又清澈的瞳孔注視着他。
“啊……是的!簡直就是神迹!”
哇塞,好熱情呢,比那個面癱小鬼識相多了!
“那麼,你覺得這張臉價值多少日元诶?”他惡趣味地問道。
像是被視線燙到了一般,那個人臉部漲紅,磕磕絆絆地說:“多多少你來定價就好……我相信我完全支付得起這個費用,冒昧問一下,你是哪家會所的少爺?”
唰的一聲,五條悟的臉色陡然陰沉。
像是被惹毛的白色獅子,呲開獠牙:
“給老子滾。”
男人看他,非常理解地說:“啊是自由出來賣的嗎,沒關系!不方便的話可以住到我家裡!我——”
男人嘴巴猛地閉住,驚恐地看着那截在五條悟手裡變形的鐵制欄杆是如何扭成一團麻花。
他啊,溜得很快。
五條悟郁悶的扔掉垃圾,切了聲:
“搞什麼啊,池袋人腦子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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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内部,目的地是十四層。
夏油傑牽着女孩的手,安撫她:“等下請配合我裝作是我的妹妹,我叫作田中翔泰,你是田中惠美,可以嗎?”
好像不可以也逃不掉。
裕裡抿唇,認真地點頭。
電梯到達六層,一對哭哭啼啼的母女走進來,她們穿着者盤星教的教服,夏油傑神色變得認真,握住裕裡的手勁不自覺加大,搞得裕裡有些痛。
叮——
電梯到達十四層,他牽着裕裡跟在母女身後,試圖要混進去。
大廳外,擺放着一堆教衆的鞋子,而夏油傑冒名頂替的正是一對新入教的兄妹。
他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也有把握在任何情況下保護身邊的小姑娘。
他忽然問道:“還不知道你的真實名字,你叫什麼?”
随着人群湧動,裕裡和夏油傑排隊的位置靠前了些。
裕裡正準備趁着人群溜走,忽然被問到,心虛地低下頭。
她嘴唇翕動,欲言又止,此時震耳欲聾的響聲自頭頂轟然傳來——
牆壁突然斷裂,失重的情況下裕裡猛地朝後摔倒,靠在一個男人懷裡。
“地震了地震了!!!”
“快跑啊大家!!”
才不是什麼地震,有詛咒作祟!
情急之下,傑掏出咒靈騰空而起。
生死攸關之際,他顧不得隐藏咒術師的身份,操控着咒靈朝裕裡奔去,然而一條礙事的咒靈擋住他的去路。
透過長蛇形咒靈軀體的空隙,他看到裕裡緊緊握着一截斷裂的鋼筋,整個人懸空。
耳邊是陣陣的嗡鳴、氣流呼嘯而過的怒吼聲,鑽入裕裡毫不設防的耳朵,她感到痛苦,瞳孔睜得很大,像是一隻應激的黑貓,神情也有了波動。
裕裡的五感很敏銳,災難降臨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恐懼遠比普通教衆更深。
她看了眼腳下幾百米淩空的地面,隻感覺腦袋暈暈的。
斷裂的高樓僅靠幾根搖搖欲墜的鋼筋勉強支撐,仿佛随時都會崩塌,正如裕裡緊繃至極的神經。
耳邊隐隐傳來恐懼的抽泣聲,不斷有人墜落高樓。
生死間,裕裡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比如一坨盤踞在高樓上嚣張晃動身軀的肉條,還有那個踩着龍的黑發高中生似乎想越過它朝自己飛來。
他的神情很焦急,甚至因為情緒到達頂峰使面部變得扭曲。
但裕裡已經支撐不住。
裙兜裡的錢滑出裙擺,裕裡遺憾地看着它們如雪花般潇潇灑灑的飄散。
好可惜,早知道給那個白頭發,說不定能避開這場災禍。
握住鋼筋的手被鐵鏽磨的鮮血淋漓,血順着手腕滑落滴在臉上,眼睛裡,她不舒服地眨了眨。
一點一點,手指擦過鋼筋,無力地松開——
她像是隻黑色流浪小貓,被壞心眼的家夥們惡意扔下大樓那樣認命地張開雙臂,黑色的裙擺随風飄蕩着,緊緊貼着腿部。
诶呀,真的要死了。
那一刻裕裡眼中閃過很多人的面孔,最後定格在甚爾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