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氣,又有些哭笑不得。
惠蹲下身摟住裕裡。
“我一直在啊裕裡,不是什麼惡靈,我也是你的弟弟。”
裕裡:?不要臉。
哭泣也沒有用的話,隻能用小雛教給她的最後一招了,她偷偷摸出一直藏在口袋裡,就算是被沸水煮過也沒有化開的鹽石plus版狠狠襲擊惠的臉!
“!!!”
————盡管這個惡靈惠惠和她解釋了半天,裕裡也沒有搞懂。
總之,兩個都是她的弟弟,一個是另一個世界的大号惠,一個是這個世界現在的小惠。
“長大後的惠是什麼樣子?”裕裡問他。
“就是長大的樣子啊,黑頭發黑眼睛呃……變高了,也更值得裕裡信賴的成年男人,雖然力量方面還有所欠缺,但保護裕裡是足夠的,裕裡隻要依靠我就好了。” 惠還沒有放棄帶她逃離甚爾的打算。
裕裡心中暗自揣測,未來的甚爾究竟犯下了何種過錯,竟讓惠惠如此深惡痛絕。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門鎖響動的聲音,伏黑惠趕忙把浴室的門關緊。
桌椅推開的拉扯聲,一袋塑料狀的東西被放在餐桌上,緊接着,腳步聲停在浴室門口。
“裕裡,惠,你們在做什麼?”甚爾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惠看了眼蹲着的裕裡,正要搭話,隻聽見裕裡悶悶地開口:
“洗澡,幫惠惠。”
“嗯,我去做飯,快點結束。”
“好。”
涼水不斷沖洗着靠近胳膊關節處的兩顆血洞,幸好玉犬還是幼犬,咬合力不足以貫穿她的胳膊,否則這會她該去醫院而不是悠閑地沖洗傷口。
“對不起,姐姐……”惠感到抱歉。
裕裡淡淡地應了聲,被流水沖到發白的皮肉不再流血,陣痛和微麻順着傷口蔓延。
她嗅了嗅,沖洗到聞不出血味後才放下袖子。
惠已經換好睡衣,濕漉漉的頭發滴着水。
裕裡拽掉一條毛巾蓋在他頭上,輕柔地擦着。
裕裡:“惠惠,可以相信我嗎?”
伏黑惠:“當然啊,你是我的姐姐。”
暖光燈下,裕裡黑中透綠的眼眸沾染上溫暖的光暈。
裕裡的眼睛更像甚爾,是一樣的色彩。
“那麼,告訴我你想做的所有事情,好嗎?”
啊,原來是想幫他啊。
惠嘴角彎了彎:“當然可以,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姐姐,你都可以知道。”
隻是閉上眼,上輩子的慘劇如電影般一幕幕上演。
他一直在努力地活着,但那些殘酷的,痛苦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然後全部降臨到他身上。
人生到底是什麼東西,人生好殘酷。
對于每天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接觸不到詛咒的人來說平淡乏味的日子也是一種痛苦。而他這種人,隻能眼睜睜看着朋友們離去。
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咒術師的常态。
他以為自己已經适應了這種殘酷,這種不公。
可這想法本身就是錯的:沒有辦法平等地救助所有人,也沒有辦法一視同仁。他内心有更重要的存在,這一次,他想守護的隻有他的朋友們。
所以,人生重來真是好事,能重新活一次真是太好了。
惠将一切盡量簡短地講給裕裡聽。
他和好友們如何相遇,裕裡聽不太明白,但很會抓重點,她插嘴重複那些時間節點。
他告訴裕裡,五條老師是他最信賴的男人。
他的恩師、前輩、指導者。
他沒有告訴裕裡除開最強這些标簽的五條悟是個在日常上很不靠譜喜歡開玩笑,還愛逗樂子的前輩。
因為沒有必要,人無完人。
大事上面五位老師是唯一值得他信賴,可以交托性命的人;惠是挑着五條悟靠譜的方面孜孜不倦的安利着。
這直接導緻了他在裕裡心目中給所謂的五位老師先入為主的确立了:一個擁有強悍實力,雄厚背景,靠譜穩重成熟且以教書育人為己任的成年男性形象。
幾乎是男人中的男人。
男性的所有光輝都籠罩這個名為五條悟的人身上。
她幾乎想象到了這麼一位背後盛放着迷人光輝,筆挺西裝,溫良恭儉的男人溫聲道:惠,我永遠是你溫暖的港灣,停靠的泊,我的孩子。
他甚至慈悲的幫惠償還了甚爾死後遺留的債務和未來的學費,隻為日後可以親自教導惠。
裕裡感慨:聖父在上。
......
他和裕裡在浴室呆得太久了,悶熱的霧氣弄得人頭暈腦脹。
他聽見裕裡平靜溫和地和他說:“惠,我會用我的方式支持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因為我們是家人。”
明白嗎?一切的前提是我們是家人。
惠顫抖着摟住她,濕潤的黑發蹭到裕裡的腰。
“謝謝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