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禅院直哉說我會成為他的妻子,這是怎麼回事?”她還是更想弄清楚這件事。
甚爾眼睫顫抖了下,他快速否認:“别信他,那該死的畜生,我遲早會殺了他。”
禅院家比她想象中的麻煩。
裕裡得想辦法把這些人一勞永逸的解決掉。
......
傷口愈合後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疤,蔓延至嘴邊。
甚爾看到,心中的殺意愈發濃烈。
他隻是盡量不去想那道疤,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男人和女人處理這些事情的方式不同,特别是臉上留下了疤痕,他擔心裕裡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但未被表達的情緒永遠不會消失,它們隻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會以更醜陋的方式爆發出來。
家人都在為彼此着想,體諒着彼此,那些糟糕醜惡的情緒,爆發的矛頭也不應對準家人。
......
裕裡跟夏油傑約好時間在東京見面。
夜半三更,夏油傑忽然從床上蹦起,沖到操場上跑操,驚擾了正在加練中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臉上頂着之前的傷口,不是被咒靈打,是被學長揍的。
七海遞交了退學申請,第二天就接收了來自高年級的五條學長的義務教育。然而,最終讓他決定留下的,竟是同期灰原雄的一番懇切勸說。
‘清除殘穢,庇佑弱者——成為咒術師,是有意義的’
看見夏油學長的那刻,七海腦内又浮現起他曾說過的話。
夏油傑在腦内設想過很多祂,男性的,女性的,青年又或許是個老者;
祂不喜歡提及自己的現實生活,也沒有強烈的表達欲。
通常是夏油傑在傾訴,祂在聽,在解讀,做着夏油傑不理解卻賴以成瘾的告慰工作。
夏油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祂的事情,那是他的秘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私心。對夏油傑而言,祂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想要獨自擁有祂。
他明白,是文字鑄成了理解的橋梁,任由困頓迷茫的靈魂縮在文字的怪圈裡玩捉迷藏。
不分年齡、強弱,隻有被欲望驅使的身影和寂寞瘋狂的心。
祂曾說過:我們的身體和靈魂各不相同,但都渴望傾訴和聆聽,驅使我們像野獸一般尋找着能夠共鳴的同類,唯一共通之處是文字,不要輕易打破共鳴的橋梁。
現在,祂親自降臨現實來見他。
請假
脫離五條悟獨自行動
似乎是很罕見的行為,為了擺脫黏人的夥伴他頗費一番功夫,在硝子調侃的話語裡,不得不和五條悟簽訂許多不平等條約。
悟喜歡和親近的人撒嬌,這是悟親昵的本能,而有幸被納入同類懷抱的人也同樣習慣性地縱容着這樣的悟。
悟在選定同類方面,異常有天賦。
另一邊的裕裡同樣面臨着抉擇。
惠鬧着要帶上他一同前去,甚爾也非常不贊同她獨自前往東京的舉動。
“我去找小雛,這次得自己一個人去。”裕裡邊說邊眨眼睛,明顯是在扯謊。
甚爾問她:“為什麼?”
裕裡停頓了兩秒,眼神閃爍:“是女孩子間的秘密。”
甚爾摸了摸口袋,本想抽根煙緩解一下煩躁的心情,但他好久都沒有買過這玩意。
家裡從不會存煙,惠不理解這東西的價值,但他喜歡搜集起來,找個桶扔進去,然後一把火全燒了。
惠從不告訴甚爾,為什麼這麼做。
但他會趁甚爾不在的時候鑽進他房間裡翻找,夠不到的地方就召喚出玉犬,那兩隻小狗崽兒踩着惠的頭跳上去,然後一盒盒地把東西踢下來給主人,配合默契,實乃精彩。
幹過幾次後,甚爾學乖了,他不買了。
甚爾皮笑肉不笑地問她:“裕裡,我看起來像個傻子?”
裕裡穿着上周剛購入的一套綠色褶邊長裙,胸部微微隆起,展現出女性的特征,及腰黑發被一條精緻的發帶輕輕束起,襯得她膚色白皙。
女兒的五官随年齡增長越發精緻,如同夏日裡灼眼盛開的花,唇瓣透着一抹光澤,眼尾也染上了靡麗的色彩。
甚爾忽然意識到,禅院家族中,裕裡确實已經到了适合成為妻子的年齡。
盡管裕裡還沒有達到日本的法定适婚年齡,可總有一天她會長大,牽着陌生男人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組建另一個家庭。
她現在就在幹這個。
還企圖欺騙他的老父親,甚爾氣得要死。
裕裡輕輕抿了抿略顯幹燥的唇瓣,一絲不易察覺的甜味在舌尖緩緩化開。
她的手指在背後緊張地揉搓着,交疊在一起。
她說:“你可以裝作不知道,我有能力照顧好自己。”
一個月前,她才說‘我離不開你’
現在,她自信地宣布‘我能照顧好自己’
甚爾忍不住想,要是另一個惠在就好,他或許能幫着自己勸勸裕裡,也可以偷偷打聽出裕裡會面的人的信息。
女生他不管,如果是男生。
他會讓那小子從日本消失。
“我會很快就回來,我發誓。”裕裡舉起手,認真說道。
良久,甚爾歎氣。
“早點回家,并且每晚報備你的具體位置。”
甚爾妥協了。
-------------------------------------
和夏油傑見面,裕裡不激動。
一年前他們曾見過一次,彼此都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也很明白,年齡對她而言是劣勢,獨自會見另一位男性時,風險總是大過于驚喜。
裕裡在東京站台下車,人流密集,出站口處幾乎沒有空間供人休息,周圍充斥着小販和商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