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追了上去。
喜兒坑了拓跋宏一把後,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去追拓跋宏,而是趁機躲到殿中巨大的房梁上。
皇帝在太監侍衛們的護衛下匆匆離開大殿,而在那之前,沖靈道長便已經躲了起來。
待大殿四周再無動靜後,一個小宦官來到殿中,小聲喊道:
“道長,道長……”
沖靈道人從一挂帷幔後走出,小宦官道:
“道長請随奴婢來,奴婢帶您離開。”
沖靈道人在小宦官的引導下,在皇宮各宮殿中穿梭,七彎八拐,約莫半個時辰後來到一扇無人看守的小門處。
小宦官打開門,門外已是宮外。
沖靈道人走了出去,小宦官關上門,幾個身着甲胄,全副武裝的侍衛不知從何處走出來,守在門邊,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喜兒看了眼守門的侍衛,換了個地方翻牆而出,然後繼續跟上沖靈道人。
沖靈道人出了宮,走了沒多久,坐上一輛馬車。
車夫揚鞭,馬車辘辘而行,又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一處小院門口。
沖靈道人下車,敲響院門,片刻後,沖靈道人被人接了進去。
“道長,你可算回來了。”
說話的正是卞安。
暗中的喜兒見到卞安,眸子就亮了起來。
裴司徒抓了穆诠,要求喜兒替他做一件事來交換穆诠。
這件事,便是找到卞安,調查卞安的來曆,查探卞安手裡的兵力有多少。
據裴司徒說,木世子進京時身邊隻有石宏跟着,并沒有卞安這個人,裴司徒的線人暗中搜索全城,也沒發現卞安的蹤迹。
原本喜兒是打算進入郗家,通過郗家去接近溫氏或者木世子,再經由溫氏或者木世子找到卞安的,沒想到還沒等她接近溫氏和木世子,就遇到拓跋宏來刺殺她,随後跟蹤拓跋宏發現沖靈道人。
比起溫氏和木世子,沖靈道人和卞安的關系明顯更緊密些。
是以喜兒放棄跟蹤拓跋宏,反而跟上了沖靈道人,順利見到了卞安。
喜兒通過皇帝的話,判斷卞安應該是皇帝的人……
“道長,此次皇帝可有起疑?”沖靈道人剛坐定,卞安便問道。
聽到這句話的喜兒眉頭跳了跳,覺得自己先前的判斷可能錯了,卞安可能不是皇帝的人。
隻聽沖靈道人說道:“并無。”
卞安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少主放心,小皇帝雖然不傻,但他到底隻是一個從小活在深宮内院的人,沒見過什麼世面,隻要他的計劃順利,其它的他什麼都看不見。”沖靈道人道。
卞安親手為沖靈道人倒上熱茶,才又問道:
“他這次又要做什麼?”
沖靈道人把自己和皇帝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跟卞安陳述了一遍。
卞安:“若能把神仙散送進西境,我何至于去接近木世子那個蠢才?木王爺雖然老了、病了,但他先前定下的規矩卻沒人敢違背。西境禁神仙散,是滿朝皆知的事,皇帝卻還異想天開……罷了,無需在意他。”
卞安歎了一口氣,道:“若是裴司徒、邵司馬也都有服散的嗜好就好了,可惜,可惜啊。”
“少主無需可惜,即便他們自己不用神仙散,他們的家人卻都用的……”沖靈道人道。
卞安得意一笑道:“他們那是隻顧着爾虞我詐,争權奪利去了,沒留意自家後院。等他們發現,也已經晚了,想禁也禁不住。”
沖靈道人:“皇帝這次還是想把神仙散送進西境之後再動手,您看我們是否要改變計劃,等過段時間再動手?”
卞安搖了搖頭,道:
“不用,現在正是好時機。待我把這次的糧草和武器送回建安郡,就可以動手了。”
“可邵司馬把建安郡兵權給了裴司徒,最近建安郡局勢定然有大變,此時動手,萬一出什麼變故……”
“能出什麼變故?雖不知裴司徒剛派到建安郡的是何人,但裴司徒手底下的都是文官,以文官掌兵權,和讓小兒拿刀有什麼區别?除了傷到自己沒有其它可能。而且,裴司徒的人剛到任不久,想徹底掌控住建安守軍,根本不可能。這次建安守軍換人,正是我們的良機……”卞安道。
沖靈道人:“既如此,皇帝便沒用了,是不是可以……”
沖靈道人右掌斜劈,做了個“殺”的手勢。
卞安:“先等等,别着急。等我把糧草和兵器帶走,你再找個合适的機會殺了邵七和木世子,引邵司馬、裴司徒和木王爺相鬥,等京都亂起來,再殺皇帝不遲。所有欠了我黃家血債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