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知點頭示意,随後桃花眸看向李信厚身後的樹林,看似是在看貨。
“謝公子,可以派人驗貨了。”李信厚讓開一條道。
謝衍知示意楊帆向前,眼神卻在濃郁的樹林深處遊蕩。
蘇栀捏了捏他的手,他們掌心交握,她能感受到,謝衍知手心出了汗。
謝衍知面上波瀾不驚,還難得有興緻的同李信厚說了句,“二當家不打算再去一次複陽了?”
李信厚打着呵呵,“幫派裡事情實在是多,哪裡比得上謝公子和夫人,如此自在逍遙。”
謝衍知也沒多問,賬本被盜已經是一件大事,估計雲行令内部也已經亂了一陣了。
再加上,皇帝打算收權,他們迫不及待的趕緊接生意賺錢,真到了劍拔弩張那一日,還有讓皇帝忌憚的權利。
楊帆查完貨,走過來,“公子,沒問題。”
李信厚笑笑,“既然如此,那是否也該将尾金結清了?”
謝衍知十分地道,爽快的結了錢。
等到李信厚的人查清楚,這場交易也算是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隻是,看這情況,對方顯然是沒有輕易要要他們離去的意思。
遠處的叢林裡埋伏了多少弓箭手,謝衍知心裡大緻有數,想要順利突出重圍,他們幾個人倒是沒什麼問題。
怕隻怕…
謝衍知看了一眼蘇栀,也不知是蘇栀沒察覺到危險還是對自己有把握,她的手心除了溫熱的觸感,毫無緊張的意味。
李信厚也不多啰嗦,開篇點題,“謝公子,實不相瞞,前些日子雲行令出了一樁大事。”
“哦?”謝衍知佯裝不知。
“賬本,”李信厚一字一句,“被盜了。”
謝衍知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繼續演戲,“那可真是件大事,不知可否查到賬本的去處?”
“暫未。不過,這東西又不會長腿自己跑了,定然是,被什麼人拿去了。”
說完,也不看謝衍知一行人是何反應,便自顧自的說下去“令主吩咐了,無論如何必須找到賬本,不然,萬一落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人手裡,那可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謝公子,你說呢?”
謝衍知表示理解。
“既然如此,還請謝先生行個方便。”
話已經挑明了,人家就是要翻你的東西,看這架勢,全副武裝,你就是不願意也得願意。
蘇栀從沒真正的見到過那本賬本,更不知賬本是否放在了車隊裡面。
不過,她倒是十分坦然。
謝衍知這樣的人,應該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吧。
蘇栀心底暗暗想着。
無論他要查什麼,怎麼查,都不能太順着他們的脾氣。
謝衍知手指在身後不動聲色的敲了兩下,楊帆立馬明白過來,主動帶起了抗議。
隻不過演戲終歸是演戲,李信厚語重心長的勸了幾句,謝衍知也就松口了。
氣氛把握的剛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雲行令的人做事都是雷厲風行,甯可錯殺也不放過,除了謝衍知和蘇栀,其餘人連身上都徹徹底底的搜了一番。
主子不發話,衆人就是心裡有氣也得忍着,暗自在心裡罵了一句,叫嚣着等賬本和貨品呈上去,看你們還得意什麼。
搜了一圈,什麼也沒查到。
李信厚神色并未露出太多失落,顯然也沒有特别懷疑他們。
又寒暄幾句,李信厚十分慷慨大方的放了他們離開。
謝衍知和蘇栀上了馬車,車裡悶悶的,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直到行過這片茂密的叢林,蘇栀才抹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汗,裝事不關己裝的,連蘇栀自己差點都信了。
“緊張了?”謝衍知靠在金絲軟枕上,漫不經心的問。
此時謝衍知才察覺出,蘇栀不是沒有緊張和害怕,而是極力的裝出這般好不知情的模樣。
平複了一會兒心情,蘇栀才想起來,賬本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了吧。
“賬本呢?”蘇栀不解。
謝衍知沒回答她,掀開馬車的窗簾,示意她往外看。
蘇栀看了一眼,騎馬走在一側的還是元翊。
隻是,今日的元翊似乎有點,沉默寡言。
謝衍知沒等她說話,将簾子放下。
“放心吧,賬本已經安安全全的離開朔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