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謝衍知的嗓音低低的,透着幾分蠱惑。
蘇栀将短刀收起來,“進來吧。”
謝衍知身上帶着涼氣,進了門便迅速轉身關上房門。
房内火光昏暗,隻有少女靠坐的軟塌前的桌案上,點了一盞燭台。
少女身形不知為何的顯得有些落寞,形單影隻的,與前廳的熱鬧喧嚣截然不同。
“聽青鸾說,你今日遇見一熟人?”
謝衍知熟練的走到蘇栀右手邊坐下,長腿曲起,修長的手指搭在扶手上,問的漫不經心。
蘇栀也沒覺得意外,本身青鸾就是謝衍知的人。
“嗯。”蘇栀的聲音很輕很淡。
“也是難得。”謝衍知嗤笑一聲,“誰啊?”
“你不認得。”
“自然。”謝衍知坐直身子,朝着蘇栀的方向湊了湊,勾唇一抹壞笑,“你的好友,我不認識倒也正常。不過,本世子呢,也不介意認識認識。”
“不是好友。”蘇栀朱唇輕啟,“是一個…”
她想了想如何形容,“很危險的人。”
謝衍知臉上笑意斂了幾分,“危險?對你而言,是個很危險的人?”
蘇栀點點頭。
“說說看。”謝衍知重新靠回椅背上,卻不似方才那般不正經。
蘇栀想了想,卻不知如何開口,對于詹冬兒的身份,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眼見她如此糾結,謝衍知不耐煩的捏了捏眉心,幹脆問了句“叫什麼名字?”
“詹冬兒。”蘇栀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但大概率不是真名。”
“詹冬兒…”謝衍知重複一遍,“行,她危險在何處?”
蘇栀不打算繼續隐瞞,“她叫我,蘇栀!”
謝衍知昨夜早早的就走了,蘇栀睡的很早,今日聽張媽媽的話去叫謝衍知起床,才發現謝衍知房間内被褥整整齊齊,昨夜顯然沒回來休息。
蘇栀轉身出門,一路小跑向書房而去。
好巧不巧,剛剛轉入走廊,迎面而來一個看上去來者不善的男人,四十多歲,長得很高很壯,面上沒有絲毫笑意。
蘇栀咽了咽口水,她大概知道是誰了。
蘇栀乖乖的推到一邊,低頭行禮。
定安侯快步走過蘇栀。
見對方沒有起疑心,蘇栀松了口氣。
卻不曾想,定安侯走出幾步,又倒退了回來,一雙鷹眸銳利無比,居高臨下審視着蘇栀。
蘇栀立馬不敢動彈,輕聲道“參見侯爺。”
“起來吧。”定安侯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聽上去就讓人不寒而栗。
蘇栀起身,内心虔誠許願,盼着這尊大佛趕緊走吧。
“你是…衍知院子裡的侍女?”
“是。”
定安侯左右看了看,這姑娘看上去倒是乖順的很,低眉順眼,就是膽子太小了點。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定安侯心裡最清楚,整個院子連個侍女都沒有,這突然弄了個這麼漂亮的過去,車再有什麼壞心思。
另外,看蘇栀這受了驚的模樣,定安侯心底更加确信謝衍知心懷不軌。
“往後,不必在世子院子裡了,讓周寬給你安排個差事。”定安侯生怕自己吓着這姑娘,語氣都放緩了不少,“若是世子問起來,不必理會,告訴他是本侯的吩咐即可。”
蘇栀被說的有些懵,這和自己想的情形全然不同,怎麼在定安侯口中,謝衍知像是什麼強搶民女的纨绔公子哥一樣。
且,定安侯似乎也并未有薛瞬将軍空中的那麼…兇神惡煞?
“侯爺……”蘇栀回過神來,想替謝衍知解釋解釋。
不料,定安侯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直接打斷,“不必擔憂,這個兔崽子,還不至于連本侯的話都不聽。”
“不…不是…”蘇栀哭笑不得。
“爹。”
謝衍知懶洋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蘇栀側身看去,黑衣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姿格外出挑。
待到謝衍知慢悠悠的走到身前,定安侯早就對着他打量了三圈了,“我這一年不回,你怎的還穿上黑色了,陰沉沉的,看的人憋屈。”
蘇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銀裝素裹的世界裡,黑色看起來的确沉悶,但穿在他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風味。
隻是,蘇栀又忍不住去想那個問題。
謝衍知為何突然愛穿黑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