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落的心又放回了原處。她就說，司祈昭眼中沒有殺意，是自己想多了。

待夏聿走後，她忍不住說道：“司月，你不喜他，但并未殺他，可見你心中恩怨分明，仍有善意。”

誰知司祈昭的表情極不自然：“我不殺他隻是怕髒了我的手。”

顔落偷笑，天塌下來有他嘴頂着，挺好。

“好吧，那尊貴的魔君大人，咱們回去吧。”

上月初九是在霧生秘境，司祈昭吃了風定丹，直接将封魔針壓了下去，如此說來，後面也應當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顔落還是有些緊張。

“明日初九，可要我陪着你？”

“如常即可，服藥後無礙，明日估計得去查一下那些人。”

“好，我同你一起去。”

回去之後，她又煉了些風定丹。次日用完早飯，蘭翼就來請她了。

“姑娘，君上服過藥已無大礙，一會兒他要出門，請姑娘同去。”

“有線索了？”顔落邊收拾屋子邊搭話。

“是。”

“好，我馬上來。”她想了想，上次那些人沒看出什麼異常，如今有了線索，還是帶上藥箱什麼的為好。

馬車朝着城内一個名為“聽雲堂”的地方而去。

這聽雲堂在城郊偏遠之處，街巷交錯，人潮湧動，住在這一片的都是些窮苦人家。

顔落下車的時候，聽雲堂還沒到，但蘭翼說這裡狹窄，隻能走過去，所以她提着箱子下了馬車。

“姑娘，屬下來拿。”蘭翼立刻接過她的箱子。

鳴彥今日也來了，他忍不住質疑：“這裡看起來馬上就要倒了一般，真有人住嗎？”

司祈昭觑他一眼，他立刻就不作聲了。

“下次讓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别啊君上，我說着玩的。”鳴彥立刻求饒。

司祈昭沒理他，徑直走了進去。

顔落跟在他身後，可剛進去便看到院子裡破敗不堪，桌椅闆凳都倒在地上，兩個六七歲衣着單薄的孩子在打架。

“此處怎的隻有兩個孩童？”鳴彥忍不住嘀咕。

司祈昭看向蘭翼：“人呢？”

“回君上，此處之人便是昨日采過祝餘草的，屬下收到奏報說是半個時辰之前有人情緒暴躁，互相掐架。”

“去屋子裡看看。”

“是。”鳴彥率先沖了進去。

但是顔落覺得那兩個小孩子有點奇怪，來了這麼多人竟然不為所動，看都不看一眼，隻沉浸在打架中。

她走近看了看，差點被撞到，幸虧司祈昭及時把她拉開了。

司祈昭正要發怒，顔落扯了扯他的袖子：“司月你看看，他們的眼睛，好像不對勁。”

兩個孩子眼神狠厲，眼眶通紅，但又有些空洞。他們臉上被對方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竟然都不哭鬧，奇怪得很。

“蘭翼，打暈他們。”司祈昭盯着看了半晌吩咐道。

“是，君上。”

鳴彥也從屋内出來了，他撓撓頭：“君上，屋中一人都沒有，奇了怪了。”

院門外傳出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竟是蓮薊。

“正好，你看看這兩個孩子，有沒有什麼異常。”

蓮薊放下藥箱，還不忘嘲諷兩句：“早膳都未用完就被你拉來，你倒是會心疼人。”說完還瞟了一眼顔落。

顔落幹笑兩聲，正準備解釋一下，司祈昭推了一把蓮薊：“趕緊看，哪那麼多廢話。”

顔落：……

蓮薊吐槽歸吐槽，但醫德還是很高尚的。他蹲下身翻了翻兩個孩子的眼睛，又仔細地把了脈，才站起來說道：“少量的混沌之氣進入了他們眼睛，在體内亂竄，從而放大了惡念，影響了心智和行為。”

“可有何解決之法？”

蓮薊滿臉為難：“混沌之氣乃惡之本源，修為高深者或可用靈力壓制一二，若想根除…”

“如何？”

“需要能平心靜氣，抑制惡念的淨化之物。”

“是何物？”

蓮薊連看顔落幾眼，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她聽見了熟悉的三個字：“…雪青晶。”

司祈昭沉默了片刻，吩咐道：“将他們帶回魔宮，留些人在此處，若是有人回來，一并帶回去。”

“是，君上。”蘭翼拱手應道。

回去的馬車上，司祈昭異常沉默。

“你怎麼了？不就是雪青晶嘛！先前我也給過蓮薊替你醫治的，沒什麼大礙。”

“我是擔心人太多了，雪青晶消耗過多影響你的魂魄。先前放回去的那一批人不少，雖說暫無症狀，但保不齊何時複發，加上這一批，你的身體…”

顔落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莫要憂心，我魂魄完好，會量力而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