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冷衣猛地站了起來。
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又迅速平複了下來:“我浮光宗乃仙門之首,想對付我們沒那麼容易。”
“師姐怕是不知空桑的實力。我觀路蓁蓁身邊那兩個空桑侍從皆是合體中期,修為與你不相上下。”顔落點到為止,不敢多說。
冷衣此番才是真的慌了:“那此事...”
顔落真的非常想說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眼下說這些都已無意義。
她倒是看清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要輕易樹敵,否則你也不會知曉這枚射出去的飛镖是否會再度射中自己。
正唏噓間,外間有弟子高聲走了進來:“報!”
“何事?”冷衣坐了下來,語氣也恢複了平靜。
那弟子恭敬回禀:“啟禀掌門,仙門靈脈有異。”
這下連顔落也不淡定了。
“你先出去吧。”冷衣的聲音瞬間疲憊了許多。她走下來,站在顔落跟前:“師妹,我去鈎吾山看看。”
“我同你一起去。”顔落拉住她。
冷衣松開手,緩緩搖頭:“你留下來。”
“師姐!”顔落出聲阻止,“我擔心有人行調虎離山之計,你不妨在宗門坐鎮,我去看看靈脈有何異常。”
“可鈎吾山偏遠,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冷衣臉上的擔心并非作假,顔落想了想,說道:“師姐若不放心可讓夏聿師侄與我随行。”
“夏聿?”
“我瞧着他還挺機靈的。怎的師姐不舍得?”顔落開起了玩笑。
冷衣無奈地看向她:“我何時說過不舍了?就你會打趣人。我是怕他給你添亂,不如叫上書閣二長老前去。”
“不行不行。”顔落連連擺手,“那兩個老頭話太多,我受不了。何況他們是守宗門的前輩,跟着我去成何體統?我并非需要保護之人。”
“好吧。”冷衣似被說服了。她喚來夏聿,說了此事。
“是,弟子遵命。”
鈎吾山雖為仙門靈脈,卻在浮光宗以西三百裡外的鏡洲。那裡靈氣充盈,适合修行,但當年浮霄仙尊在碧璃山被一隻紫鳳所救,後來那紫鳳傷重而死,浮霄感恩它的恩情,便在此建了宗門。
顔落和夏聿走在路上,夏聿時不時地偷瞄她。
“你莫不是喜歡我?”顔落停了下來。
夏聿聽完眼睛都睜大了,語氣惶恐:“弟子不敢,師叔切莫玩笑。”
“那你為何這一路都在偷看我?”
“師叔誤會了...”夏聿急忙解釋,“弟子隻是好奇為何師叔會帶我...”
顔落忍俊不禁,他如今這幅模樣,與初見時讓司祈昭南遷八百裡的氣勢大相徑庭。
“哦,你說此事啊...”她賣了個關子,“可能因為我看你順眼?”
“啊?”夏聿萬萬沒想到顔落會這樣說,他愣了半晌,但又不知如何接話,隻尴尬地笑了笑,“呃...”
顔落哈哈大笑,衣袖一甩向前走去。
鏡洲。
越臨近鈎吾山,靈力越少。顔落眉間閃過一絲疑惑,直到看見靈脈,她才恍然大悟。
“師叔,怎會如此?”夏聿站在山上,滿臉震驚。
原本靈氣充沛的山系,靈力像是憑空被人抽走了一大半,連周圍的花木鳥獸都跑了不少。
顔落蹲了下來,以手貼地,感受了下靈力走向,好一會兒才站起來。
“可有何發現,師叔?”
“靈力像是沿着東南方向而去。”顔落若有所思,心中有了些猜測。
夏聿望向東南向,更加不解:“東南方...人族?”
“尚且不知。”
“可神不知鬼不覺抽取這麼多靈力,并非一日之功,六界何時有此等能耐之人了?難不成是魔族?正是南方。”
魔族?司祈昭真是一有壞事就背鍋。
顔落趕緊打斷他:“無憑無據,莫要胡亂猜測。”
“是,師叔。”夏聿也想到什麼覺得不大妥,便轉移話題,“眼下咱們是回宗嗎?”
“先不急,在此待上幾天。”她想看看能不能抓住抽取靈力之人。
“是。”
第三日傍晚,顔落陷入了懷疑。難道有人跟蹤他們?整整三日山脈毫無波瀾,她可不覺得是下手之人心軟了。
“這樣,你先回去禀告師姐,讓她派些弟子來此守着。”
夏聿:“不如師叔與我一同回去。”
“不行,若我們都走了,靈氣怕是要被抽幹,你禦劍回去,将此事速速告訴師姐。”
“...好。”夏聿終是答應了,走前還留下一句:“師叔護好自己。”
顔落頗為欣慰地點頭,不愧是她看上的苗子,果然不錯。
天逐漸黑了下來,她看着不變的景色和空無一人的山,頓覺無聊。在身上探了探,摸到一塊石頭。
對了,這都好幾天了,再不理他某人又要控訴了。她将靈力注入石頭:“司月,在嗎?”
“在。”對面立即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