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麼不對?”
蘇爾諾并未回答,隻用眼神示意王妃稍安勿躁。
這人的胸前倒是雪白一片,沒什麼異常。
蘇爾諾在心裡啧啧兩聲,實在是秀色可餐。
她挑挑眉,接着翻看他的後背,手腕和腳腕處,皆是毫無異樣,隻是撩起中衣查看腹部時,覺出不尋常。
他身軀颀長,各處都修長精瘦,腹部有隐隐的腹肌紋理卻微微突出。
蘇爾諾微微出神,手指觸摸到腹肌上,觸感偏硬,這人看着病弱不堪卻原來還有八塊腹肌。
她的耳尖莫名動了動。
正準備查看他的口腔唇舌,她一擡頭正對上深邃的黑眸,眸間仿佛淬冰落雪。
裴甯澄居然醒了。
而且應該是醒了一會了吧。
因為他正冷冷地盯着她的手,這隻正在合上他中衣的手前一刻在摸腹肌!
“阿寂,阿寂……你可醒了。”董王妃的話打破了難堪的尴尬。
蘇爾諾以拳抵唇輕咳兩聲,命人取來藥箱,從裡面取出銀針。
“你要做什麼?”裴甯澄氣若遊絲,卻森冷無比。
修長冷白的手指緊緊地抓着錦被,冒出青筋,眉心更是皺成了川字。
可見這位以酷吏聞名的大理寺少卿是真的緊張自己的小命。
蘇爾諾淡淡扯唇:“救你。”
“對啊,阿寂,這位是回春小神醫蘇先生,他說救你就一定能救你的。”董王妃站到床邊,生怕裴世子做出什麼惹蘇神醫不快的舉動。
畢竟聽聞蘇神醫此前給鴻胪寺卿的嫡子看診,因着他說了句,蘇神醫這麼年輕真能治病,他就揚長而去。
裴甯澄沒讓王妃失望,盯着蘇爾諾和她手中的銀針,道:“滾。”
“阿寂!”
王妃六神無主,“蘇神醫,你别聽他的。”
“……”蘇爾諾幹脆利落地收起銀針,站起身,“既然裴世子尋死,我還是願意成全的。”
王妃和臨江王都急了,一個留人,一個勸人。
“蘇神醫,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臨江王滿臉歉意拉住蘇爾諾。
“哪能和世子計較,蘇某自知身份低微,還望王爺另請高明。”
蘇爾諾“砰”地蓋上藥箱。
臨江王眼底微沉,喝到:“安伯,給蘇神醫取五百輛銀子。”
“王爺不必如此。”蘇爾諾腳步微頓。
“要的,神醫辛苦,本王早年征戰越國時得到一和氏璧,神醫不妨看看是否喜歡?”
蘇爾諾放下藥箱,笑吟吟地推辭:“讓王爺割愛,真是萬死不辭。”
“你們找人把他綁起來,别打擾我施針。”
蘇爾諾當然不是真的要走,要完成系統最終任務,裴甯澄這個大理寺少卿活着很有用,替蘇家翻案有他助力好辦很多。
“這好辦。”臨江王咬牙,“葉奎,魏斯!架住世子。”
一高一矮走進來,在裴甯澄危險十足的視線中硬着頭皮按住人。
蘇爾諾重新拿起銀針轉身闊步回到床前,按住裴甯澄的肩頭,摸準神庭,天沖就紮了下去,裴甯澄黑眸猛睜,呲牙咧嘴地嗚咽幾聲,像被拔了牙的老虎。
作為一個信奉科學和西方醫學的現代人,裴甯澄是怎麼都不相信這幾根銀針能讓原身起死回生。
他想要明亮的醫院和手術台,各種精密儀器,而不是這種愛财如命的神棍神醫。
别人穿越成王爺世子大殺四方,他穿過來的這具身體也太赢弱了,還莫名其妙被人下毒。
趁着裴甯澄神情渙散之際,蘇爾諾揚唇取出銀針,又迅速向下紮向内關穴,以及手上的十宣穴。
幾息功夫,裴甯澄突然瘋狂掙紮,口中不停地吐污物。
臨江王和王妃如臨大敵,驚慌失措:“這是怎麼了?”
屋裡的丫鬟和侍衛手忙腳亂地上前清理。
蘇爾諾隻是拍拍手,退到一旁,等他吐完才說:“讓人去抓藥吧。”
安伯正取了銀子來,塞到蘇爾諾手中。
蘇爾諾揚唇:“聽好了,取綠豆3兩,甘草2兩,三碗水煎一碗水,熱服。”
“還有嗎?”
“沒了。”
“……”
安伯第一次聽到這麼簡單的藥方,默默退了出去。
【又遇到個綠豆偏方的詐騙神醫!】
吐的七葷八素的裴甯澄斜靠着迎枕,心中吐槽自己命苦,沒穿越之前正在狀告詐騙犯,沒成想穿越後還被詐騙犯霍霍。
他冷冷瞥着蘇爾諾,“蘇神醫是吧,你倒是說說我得的什麼病?”
“對啊,我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臨江王府一屋子人望着蘇爾諾。
她清清嗓子,正色道:“世子的底子是差了點,但是這不是病倒,而是中毒。”
“千真萬确的砒霜劇毒。”
“砒霜?”臨江王眉毛豎起,臉色極為難看,一掌拍在四方桌上,“誰有膽子給我兒下毒?”
“來人!給我查!”
臨江王拂袖而去,蘇爾諾并沒有阻止,因她知王爺這番雷霆之怒就算查不出什麼,也能稍微震懾藏在暗處的下毒者。
裴甯澄卻不以為意,冷嗤:“砒霜乃劇毒,我本就體弱,中了此等劇毒,早就一命嗚呼了。”
“沒錯,世子斷案如神,見多識廣,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給你下砒霜,兇手厲害之處恰好在這裡,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您中毒,且不是一天兩天,怕是用的也不是砒霜。”
裴甯澄臉色忽變:“你是說,慢性中毒?”
“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