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記得了。
宇文筝陳述完自己夫君預謀殺害她之後便驚慌地重複着這句話。
侯爺和夫人又是心痛不已,忙讓大理寺不要再問話,令丫鬟扶着她回寝室歇息。
裴甯澄冷喝:“且慢。”
鎮國侯沉臉道:“裴大人,人你也見到了,話也問到了,你還想如何?”
“難不成想逼死小女?為什麼你們不去逼供張冕到底是什麼時候起的殺心?又是如何一步步暗中謀害妻子的?”
侯夫人眼淚漣漣,氣得直打顫:“張冕一個跛子哪裡配得上我的筝兒,我們是看在賜婚的面子才讓筝兒嫁過去,哪知道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圖殺妻,當我鎮國侯府沒人嗎?”
侯夫人的苦罵聲讓侯爺的更司是臉黑如鍋底,蘇爾諾懷疑再點點火,侯爺會提刀上張家。
侯爺果然一掌拍在四方桌上,上面的茶盞杯盤盡數被掃落在地。
下人們大氣不敢出。
唯獨蘇爾諾帶着的小黑膽敢喵了兩聲。
蘇爾諾垂眸看小黑,朝裡面撸了個小眼神,小黑心領神會地溜呲溜一下進了寝室。
“啊……把那畜生趕走!”
裡面驚起宇文筝的尖叫聲。
“哪裡來的貓!抓住它。”丫鬟們也四下叫起來,接着便是叮叮哐哐的聲音。
蘇爾諾都能想象小黑被人追着,它機靈地鑽洞爬牆的情景,嘴角勾了一抹莫名的冷笑。
丫鬟們沖出來喊道:“小姐被貓吓到了。”
蘇爾諾此時才如夢方醒,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哎呀,侯爺,真是對不住,那隻貓是我的。”
“小黑!”她高聲對立面喊了聲,小黑像把利劍一般嗖地就飛到她腳邊。
裡面宇文筝凄厲的哭聲更大,引得侯爺臉紅脖子粗:“來人,把這畜生抓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小黑忽然跳上裴甯澄的肩頭,瞪着眼朝要抓它的小厮呲牙咧嘴。
蘇爾諾偷偷給小黑一個白眼,真是個嫌貧愛富,會找靠山的。
“各位且收手吧,這貓……”裴甯澄摸了摸小黑的脖頸,從厚重的黑毛中摸出一塊金黃的小令牌,不緊不慢地解下來遞給侯爺,“侯爺應該認得禦賜之物吧?”
鎮國侯眼瞳劇震,摸着那塊黃金吊牌,其上刻了兩個字“禦貓”。
裴甯澄挑眉道:“這隻貓昨日進宮受封,皇上恩準它可自由出入宮廷,也可随大理寺辦案出入各地。”
鎮國侯将吊牌扔了回去,冷哼兩聲,揮退了正要抓貓的小厮們。
“既然是禦貓,你們可得好生看管。”宇文忠咬牙道,“你們請回吧,該說的都說過了。”
“該去安國公府拿人了吧。”
鎮國侯的話音才落,侯府管家明叔禀告說安國公府來人了。
宇文忠氣不打一處來,提了護衛身上的劍便大步跨了出去。
“侯爺,侯爺……”明管家火急火燎地帶人跟了上去,“侯爺,您别沖動啊。”
後方,蘇爾諾在混亂中拉住裴甯澄,“她有問題,我懷疑……”
“懷疑什麼?”
“她不是宇文筝。”
*
一行人跟在宇文忠身後到了前廳,場面頓時亂成一鍋粥。
安國公府來的人不少,安國公張熹鐮夫婦帶着張冕,身後還跟着好幾個臉熟的女眷,正是宇文筝身邊的貼身大丫鬟雪雁和奶娘方嬷嬷,甚至連素秋心都過來了。
宇文忠手中的劍當頭就沖着張冕而去,“張冕,大膽豎子,我今日就要來你的命。”
張冕的腿本就不便,根本無法閃躲這氣勢洶洶的一劍。
張熹鐮和夫人情急之下閉眼護在兒子身前,都等着生受了這一劍。
預想的疼痛沒有來,“叮咚”一生清脆的聲響後,平空飛出來的短刀将長劍擊落在地。
衆人都松了口氣,侯夫人感激地看了眼放出短刀的裴甯澄。
宇文忠直直瞪着地上的劍,臉色張狂:“誰,誰敢攔着我!”
張熹鐮反應過來也沒什麼好果子讓宇文忠吃,遠遠指着他鼻子罵道:“好啊,好啊,好你個宇文忠,我舔着臉上門來,你們宇文家居然是如此的見面禮?”
“刀劍相向?你何以對得起陛下的賜婚?”
“你們污蔑我兒意圖謀害妻子,無憑無據,但是榮安郡主在張家犯的罪行哪樣都不小,第一宗罪,不伺父母,甚至辱罵,毒害長輩,第二宗罪成婚半載拒絕行房,不履妻子義務,第三宗罪……”
宇文忠怎麼會受他如此的辱罵,幾步逼近張熹鐮,提起他的紫袍衣領。
“侯爺,侯爺……”明管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惜他的喊聲絲毫不起作用,宇文忠聲色懼厲:“老匹夫,你放什麼屁?我筝兒貴為郡主,憑什麼要伺候你等老兒,至于毒害長輩,你有證據嗎?至于人家小兩口的房事,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你怎麼不問問你兒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