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實在不一般。
蘇爾諾輕笑着推了把裴甯澄,似笑非笑地開口道:“這就是雲煙姑娘,大人好福氣。”
“……”裴甯澄實則第一次見這雲煙姑娘,他穿過來後的記憶并不完全,尤其是原身身邊的莺莺燕燕更不太記得,不過他身邊的人倒是數提過這姑娘,問他何時去媚香樓,他一概以太忙回絕,也從未查探過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曆,現在見到雲煙居然是如此氣質的女子,他心下有了些猜測。
他無話反駁,輕咳了兩聲便讓大家就坐。
小厮上了茶點,又上了壺酒,說是裴甯澄存在此處的蘭陵酒。待雲煙姑娘給兩位斟完酒,流雲間又入來一位姿色頗佳的姑娘,名喚雲錦。
酒過三巡,暖風香薰,溫柔鄉裡是最是沉溺,蘇爾諾醉眼朦胧,伸手輕摟住善解人意的雲錦姑娘,就要去解姑娘的腰帶。
雲錦半推半就地撫上她的手,媚眼如絲,“公子,莫急,我們喝盡興了再回房,如何?”
蘇爾諾在她臉上貼了貼,沒骨頭一般靠在她身上,笑而不語,手上的動作倒是停了。
裴甯澄倒還是一片清明,微不可察地皺眉,叮囑她:“少喝些。”
“甯澄哥哥,你怎麼了?”雲煙輕聲細語,随手給他斟了杯茶,遞到他手中,“用點茶吧,去去酒氣。”
女子滑膩的手指劃過他的手背,裴甯澄忍住心中不适,不着痕迹地避開雲煙。
蘇爾諾撇了撇嘴,狀若無意地推了把裴甯澄。
她手中的酒,男人手中的熱茶,皆是灑了一桌,也落了些到男人的胸前。
”哎呀,大人,您可不能受寒啊。”蘇爾諾一聲驚呼之下,裴甯澄已經直身站起,眉頭緊皺。
雲煙急着去看裴甯澄的衣裳,“甯澄哥哥,你的衣裳……”
說話間,她人已經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喚道:“快去倚春閣尋套上等的男子衣裳來。”
裴甯澄眼眸微掀,擡手制止,“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蘇爾,跟上。”
“去哪啊?”蘇爾諾醉醺醺地起身,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好在雲錦眼疾手快扶住了。
她就勢倚在雲錦肩上,踉跄着跟上。
“甯澄哥哥……”雲煙怔怔地看着已經跨出門的男人身影,顧不上其他也擡腳跟上。
頃刻之間,倚春閣已在眼前。
四方小院前果然有顆小銀杏樹,這樹現下光秃秃地,枝幹四下散開,樹幹尚且幼小,看着好似是新栽不久的。
裴甯澄駐足問道:“這樹何時栽的?”
雲煙回道:“哥哥好久沒來,這都忘記了?”
蘇爾諾福至心靈,搖頭晃腦地調侃道:“大人是有多久沒來了,讓雲煙姑娘這麼吃味。”
聞言,雲煙的雙頰立刻飛上紅雲,低眉斂目道:“妾身不敢,哥哥今春才任新職,入夏時便和我說公務繁忙,我知道的。”
那就是入夏後便沒再過來咯。
蘇爾諾若有所思,不過當下是先拿到銀杏樹下的東西。
裴甯澄并未以大理寺辦案的名義來此搜尋,要去挖樹還真的找點由頭。
蘇爾諾拂開雲錦姑娘的手,雙腿打架似的往銀杏樹下行去,“我沒醉,沒醉。”
“……公子!”
“我看這顆樹很好,和我夢中的樹長一樣啊。” 蘇爾諾幾步路走的七彎八拐,還不讓雲錦扶,徑直靠着小樹幹對着衆人呵呵笑,招手道,“裴甯澄,你來,我告訴你個秘密。”
裴甯澄紋絲不動,蹙眉讓她消停點,不要發酒瘋。
“我沒醉啊!”蘇爾諾嘿嘿笑了兩聲,得意說道,“我的夢很準的,昨日是我師傅托夢來,說這顆銀杏樹下有寶物。”
雲煙和雲錦都是掩唇笑,裴甯澄冷嗤着搖頭入了裡面換衣裳。
“你們不相信?”
“我挖給你們看! ”
“……”雲錦上前扶住她,“公子,還是回房歇息吧,讓妾身好好伺候您。”
“你也不相信我?”蘇爾諾瞪眼,甩開女人的手,“給我拿鏟子來,要是沒鏟子,我徒手挖給你們看。”
雲錦無奈地看向雲煙,這位是裴世子的朋友,總不好得罪,最後還是讓人送來個鏟子。
銀杏樹下的土果然不緊,一挖就松,她挖出匣子時,裴甯澄恰好換了身衣裳出來。
“這是什麼?”雲煙和雲錦好奇,都奔過來看。
蘇爾諾裝醉到底,将匣子護在自己身下,“我的寶貝,不讓你們看。”
“過來,我總可以看吧。”裴甯澄眸色微沉。
“甯澄哥哥,不如到流雲間看看吧。”雲煙姑娘淺淺福了福身子,柔聲道,“雲錦已經先回去準備好茶了。”
蘇爾諾就着酒興推辭:“喝茶哪有寶貝好。”
她拉着裴甯澄便往外走,隻留下雲煙在背後望眼欲穿。
媚香樓回大理寺并不遠,兩人飛身上馬即刻催馬疾行。
才出了媚香樓所在的金源街,蘇爾諾便往拐角處去,眼神清明,哪裡還有半點醉态。
裴甯澄的馬在外面恰好擋住了拐角裡的人,他立在馬上四下張望,直到聽見背後之人上馬才收回視線。
“怎麼樣?”
“馮蓉兒确實不簡單,她是南越人!也是銀月閣的人。” 蘇爾諾眼眸冷沉,“還有……”
“還有什麼?”
裴甯澄話音才落,倏然感覺到後背一股寒氣逼近。
“小心!”蘇爾諾望着那支憑空飛來的冷箭,喊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