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景這才恍然大悟,才想起來今天原來是蔡攀的生日。
她擡頭看了一眼遊曳,接收到他的OK手勢。
蔡攀看見他倆的互動,一頭霧水:“你倆幹嘛呢?”
遊曳伸手撥了撥電腦旁邊的一枚鋼镚,:“璩檢說下班别走,團建聚餐!”
蔡攀疑惑:“不是前兩天剛聚餐過?這麼頻繁?”
牆上的時鐘準确走到六點鐘,遊曳刷的一下站起身子,推了推還在座位上忙碌的蔡攀:“大小姐,工作是做不完的!收工!”
他們三個人一路來到停車場,遊曳拿着車鑰匙剛要開車門,遇到停靠在旁邊車位也要下班的虞束。
“虞檢!”
虞束眼皮擡了一下,目光從璩景身上淡淡略過,看見他們三個同行:“你們這是?”
遊曳嘿嘿笑了笑:“我們吃飯去!虞檢,要不要一起去?”
關鍵詞“吃飯”一出來,璩景隻感覺那人的目光涼飕飕的掃過她,登時想到前夜“吃飯”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虛。
她隻聽到虞束聲音有些涼,還含沙射影的:“隻怕有些人不願意和我一起吃飯。”
此話一出,遊曳和蔡攀均是睜大了眼睛,竟然不約而同的都看向璩景,甚至不假思索。
璩檢和她師兄怎麼了?鬧矛盾了?
遊曳幹笑了兩聲,打圓場道:“虞檢,吃個飯而已,來吧!誰會不歡迎你啊!”
正當璩景以為他會拒絕這種客套邀請時,卻聽到一聲淡淡的:“好啊。”
走進這家泰國菜的時候,遊曳和蔡攀走在前面交頭接耳,璩景走在他們後面,最後面是虞束。
上樓梯的時候,璩景肩頸都是僵硬的,芒刺在背的感覺,她頭也不敢回。
直到蛋糕被送進包廂的時候,蔡攀才後知後覺今天的目的原來是給她慶生,連她自己都忘記了的生日。
一時間小姑娘在燭光裡淚眼漣漣。
等着吹蠟燭的一瞬間,遊曳表情有些複雜,神情卻溫和:“許個願。”
切蛋糕的時候,遊曳和蔡攀拿着蛋糕胡亂抹,連帶着璩景也被誤傷,隻有虞束毫發未傷,氣定神閑的坐在那看她們胡鬧。
菜慢慢上了桌,泰式打抛肉的辛辣在舌尖翻湧,任是璩景這種能吃辣的都被辣出了眼淚。手邊的杯子空空如也,她正要起身找水,右手邊被推過來滿滿的一杯水,聲音熨帖低沉:
“這杯我沒動。”
她如見救命稻草,來不及說謝謝,猛灌進嘴裡,嘴巴裡像着了火,好不容易壓了下去。
遊曳中間叫服務員送了瓶紅酒,邊用起瓶器開邊說:“璩檢,上次不小心害你損失了一瓶紅酒,這次你嘗嘗這個!”
璩景不是嗜酒如命的人,但也架不住三番兩次勸酒,聞到紅酒香,輕飲了一杯後慢慢打開了胃裡的酒蟲,一杯接一杯的喝,抱着紅酒不知不覺一個人喝了大半,趴在桌子上臉紅通通的。
臨終散場時,蔡攀不善飲酒也有些微醉,但意識尚清醒,抱着遊曳的胳膊搖晃不停,舌頭都有點打彎:“遊曳,璩,璩檢?”
虞束拿起外套,将璩景的手機、包,外套收拾起來,拿在手裡:“你們先走吧,我跟她順路,送她回去。”
遊曳如蒙大赦,頭疼的扶着蔡攀往外走:“麻煩虞檢了。”
虞束望着趴在桌子上醉酒的女人,微不可聞的歎了聲氣,而後伸手将她撈進懷裡,半攬半抱着回到車裡。
璩景白天總是束起的長發散落在肩膀,發圈早已不知所蹤,她歪着身子蜷縮在副駕駛座上,長而翹的睫毛時而微微顫抖,臉頰光潔清麗,隻有這時才有些楚楚可憐柔弱的感覺。
虞束探身過去,伸手給她系安全帶,側身的一瞬間恰逢她酒醉中頭亂動,溫熱的嘴唇擦過他的脖頸倏然而過。
虞束僵硬了一下,手指扣住安全帶,發出咔哒的聲音。
深夜城市道路的路燈透過車窗,星星點點絲絲縷縷的灑在她的長發上,随着她清淺的呼吸微微跳躍。
虞束望着她的模樣,半晌沒有動作。
隔了良久,他伸出手将她額上快要蓋住眼的發絲拂到耳後,修長的手指輕而鄭重,摸了摸她的臉頰。
“璩景,好久不見。”他的聲音低沉的,輕緩的。
要下車時,醉酒的人也醒了過來,暈暈乎乎的任由虞束攬着她回住宅樓。在電梯裡,虞束伸出手掰過她的臉頰,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鑰匙呢?”
璩景臉頰紅通通,靠着電梯站都站不穩,舌頭都在打卷:“什麼?”
虞束無奈的又重複:“你家的鑰匙?”
誰料璩景眼睛直勾勾的看他,臉上醉酒紅的吓人,忽然義正言辭的:“你是小偷!想偷我的東西!跟我,跟我去警察局!”
邊說邊拽虞束的衣服下擺,腳步踉踉跄跄,差點就要往一邊倒:“走!”
虞束趕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過來往自己身邊拉,電梯門這時候開了,他半抱着她往電梯外走,有些失笑,低聲道:“我為什麼是小偷?”
璩景眼睛如同蒙了一層水霧,到了他的家門口,站在虞束的跟前,琥珀色的眸子滿是疑惑和懵然,渾渾噩噩慢吞吞張口:“虞束?”
樓内的聲控燈亮了滅,虞束的眸子漆黑:“是我。”
腳抵上門,聽到門闆哐當自動阖上的聲音,滿屋漆黑,還沒來得及開燈,虞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垂眸低聲哄懷中的人:“你喝醉了,先休息。”
醉酒後的璩景很是不聽話,抱着虞束不肯撒手:“我沒醉……”
虞束不是沒見過璩景喝醉的樣子,正是因為見過,幾年前的場景重新浮動在他的腦海裡。
他的聲音喑啞,在璩景的手再一次胡亂摸索的時候,大掌按住她四處作怪的手腕:“别鬧了,璩景。”
醉酒的女生被低沉喑啞的聲音一說,仿佛被怪罪般受了天大委屈,全部湧上心頭,扯住眼前的人,頂着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細細打量:“你這人,怎麼長得跟虞束那個混蛋那麼像……”
“虞束,我真的很讨厭,讨厭他……”
聽到這句話的虞束眸子漆黑,任她想要扒開他的手,甚至那隻放在她腰上的手掌更加用力,将她往自己身邊帶。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彎腰,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的眼睛,虞束的臉湊了近,額頭與她相抵,聲音晦澀喑啞:
“為什麼讨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