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尾風台》
報酬
回天河佳苑路上的每分每秒,璩景尴尬的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裡永遠不出來。她腦子剛才的短路行為,讓她簡直丢盡老臉。
于是璩景目不斜視的,一路坐的闆闆正正的,保持這樣的僵硬的、筆直坐姿一直到下車。
虞束的車在地下車庫還沒停穩,她就迫不及待的就要推開車門而出,一時之間連後面來車都未注意到,得虧虞束倉促之間連忙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來。
這個插曲把虞束氣的夠嗆,臉黑的要命,氣極反笑:“璩景,你至于麼,我是洪水猛獸嗎?”
璩景張了張嘴,沒說話。
虞束看了她一眼,擡腳大步走了。
一直到兩個人下了電梯,走到各自的門口虞束都沒跟她說一句話。
璩景也當空無一物,當隻縮頭鴕鳥,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聽到身後旁若無人的哐當一聲,打開又阖上門的聲音。她也終于從包裡掏出摸了半天沒找到的鑰匙,打開了門。
坐在沙發上一下子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剛打算阖上眼滿腦子忽然就都是方才在車裡滾燙的氣息,甚至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在腦海不停浮現。
璩景倏然坐直了身子,耳朵發燙,又想到方才那人黑着臉一臉欠他八百萬的樣子,百思不得其解:“他生氣個什麼勁兒啊!”
矯情鬼,不就是……
不就是親了他一下嗎……
璩景心不在焉的滑着手機,市檢工作群中要求統一轉發一則公衆号,她隻好随大流轉發了朋友圈。
正刷着手機,朋友圈忽然跳出來一則消息提醒。
您的好友虞束點贊了這則朋友圈。
璩景:……
又不生氣了?
這個人的情緒真是變幻莫測。
她正暗自忖度着,頭頂客廳的一隻吊線燈忽然刺啦閃了一下,獨這盞燈壞掉了。
璩景被這突然的動靜吓了一跳,擡頭看了一下什麼情況,估計着應該是裡面的燈泡閃掉了。
她想起來櫃子裡之前還有備用的燈泡,忽然起了興趣,打算嘗試自己換燈泡修好這隻燈。
躍躍欲試跳上沙發踩着最高處的橫窄地,墊着腳尖伸手去夠吊線燈。
那燈懸空的并不十分高,她伸出手指甲摸到燈罩,欣喜之際剛要再伸更多手,燈線蕩漾了一下,璩景踩的地方本就窄,一下子身形搖搖晃晃,直接從沙發上哐當跌了下來,腳踝硬生生的扭了一下,摔得她眼淚都掉了出來。
璩景試圖站起來,稍微一使勁腳上鑽心疼,這下摔得不輕,骨頭估計錯位了,她動都不敢動了。
獨居叫天天不應。
情急之下,她費了半天勁兒騰一會歇一會,在地上趴着拿桌上的紙巾盒去夠落在沙發那頭的手機。
真是欲哭無淚。
良久才好不容易将手機搗鼓了過來,璩景松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隻好還是撥通了距離最近的那個人的電話。
虞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清清冷冷的:“喂。”
璩景用手肘撐着地,拿手機的姿勢稍微輕輕一動,腳腕處的骨頭鑽心的疼,刹那間她忍不住通呼出聲,額上盡是冷汗。
虞束在電話那頭聽出不對勁,追問道:“你怎麼了?”
璩景欲哭無淚:“你能過來下嗎?我換燈泡摔下來,腳好像骨折了。”
虞束靜默了兩秒:“好。”
璩景聽電話那頭的動靜,伴随着虞束開門走向樓道的聲音,她忽然想起來,聲音不免有些急:“我現在動不了,沒法站起來給你開門……”
“可能需要開鎖公司過來……”
她生平第一次覺得智能密碼鎖是多麼偉大的發明。
虞束的聲音好似有魔力,一如既往的沉穩:“你别亂動,我想辦法。”
“好……”她稍微安下心來。
虞束找來了開鎖公司把門從外面打開後,璩景這時已滿身狼狽的趴在沙發旁邊動彈不得了一段時間。
璩景覺得她一個晚上幾乎快把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還偏偏全程虞束都在,在他面前全程直播。
更丢臉的是,她身上還穿着晚上的那條到膝蓋長的露肩短裙。此時摔在地上,腿不敢伸直,裙子堪堪蓋住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