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機,她擡頭看向程換,站起身,踢了踢程換的腿,淡淡笑道:“走吧,吃霸王餐去。”
程換迫不及待,就差從沙發上跳起來,神采飛揚:“好嘞!”
到了虞束家裡,聞到熟悉的凜冽松木冷香,與他平日裡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仿佛莫名令人心神安定。
虞束做了一桌菜,看起來賣相不錯,都是他的拿手菜。
程換自告奮勇去廚房盛飯,身影擋在廚房區域内。
餐桌旁的燈光冷白,勾勒在虞束清俊的眉眼,他穿着一身休閑白襯衫,抄手走到璩景身旁,湊近她的耳邊,低聲笑道:“這下怎麼辦,本來做給你一個人吃的,你多帶來一個人,要不要交餐費?”
璩景面上平靜,耳後卻已微紅發燙,她的目光仍一動不動注意着廚房的方向,指尖動了動,低聲道:“這就給你轉賬。”
虞束輕笑:“你要給我轉多少?”
他微微湊近,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餐費就免了,人倒可以勉為其難收下。”
璩景忍不住向後退,退無可退,後腰碰到桌沿。
“來啦!”正在這時,程換端着米飯到餐桌這邊來。
虞束若有若無的淡笑:“筷子忘了,我去拿。”
程換将盛了米飯的瓷碗遞給璩景,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虞束從廚房裡面出來,将筷子遞了過來。
“謝謝!”程換笑眯眯的接了過來。
虞束給程換夾了塊紅燒排骨:“你們嘗嘗這個。”
然後,又給璩景空盤中夾了塊。
璩景垂眸,低頭慢條斯理吃菜。
虞束和程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你在煙州讀書?”
程換邊啃排骨,邊點了點頭:“在醫大。”
虞束笑了笑:“學醫啊,那挺好。”
“你今年剛上大一?”
程換點了點頭,“是啊。虞哥你怎麼看出來的?”
虞束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開口道:“額頭皮膚曬了一道帽子印,你們剛軍訓過?”
程換嘿嘿笑了聲:“對呀。”
程換突然擡起頭:“虞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璩景身形一下子僵住,目光垂在菜上。
虞束若有若無看了她一眼,從餐桌上拿了一次性透明手套戴上,手上的動作沒停,在剝蝦,聲音平靜:“我啊,在檢察院工作。”
程換一聽,登時眨了眨眼,提高了聲量:“虞哥,你也在檢察院啊?”
“我姐也在檢察院!”程換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話音剛落,他這才反應過來,狐疑的目光在璩景和虞束身上轉,帶着迷惑和不解,撓了撓頭。
“你倆原來是同事啊,這不認識?”
程換小心翼翼的請求解惑。
他扭頭,偏着臉看璩景:“姐?”
虞束淡淡笑了笑,把剝好的蝦仁放到程換和璩景的盤子裡:“是啊,璩檢可是我的同事。”
他的聲音清冽的,重音卻放在了最後兩個字,璩景聽得明白,忍不住蜷縮了下手指。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和我姐看起來認識一樣……”程換恍然大悟。
璩景開口打斷他,淡淡道:“快吃,食不言寝不語。”
程換扁了扁嘴,悶頭吃飯。
吃過飯之後,璩景站起要主動收拾,虞束走到她跟前:“我來吧。”
他将她手上摞起來的盤子拿了過來,同時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休息吧,最近不是很多工作?”
璩景順手又收起剩下的碗筷,跟在他身後,往廚房裡面走。
程換在原地想了想,留在餐桌邊主動把桌子收拾了幹淨。
虞束把盤子放在洗菜池裡,邊打開水龍頭,清水從裡面緩緩流淌在他的指尖。他穿着白色的襯衣,即使手臂的衣袖微微挽起,濺出來的水珠星星點點落在他的白衣上。
璩景剛想從廚房裡退出來,目光掃過廚房挂鈎上挂着的一個藍色圍裙,她猶豫了下,開口道:“要系圍裙嗎?”
虞束聞聲笑了下,向後微微退了一步,展開手臂,站直:“你幫我把圍裙穿上。”
他的手指上盡是水,虞束勾了勾唇,用目光點了點自己的手:“我手上都是水,沒辦法咯。”
璩景微微歎了口氣,拿過圍裙,停頓了一下,走到他身後,手指穿過他的腰,将系帶伸到他身前去。
兩個人的距離瞬時離得很近,她的指尖可以感受到隔着衣服下的皮膚溫度,溫熱的軀體。
璩景垂着眸子,細長的手指繞了過去,在他的腰後面系了個潦草的蝴蝶結。
那蝴蝶結與他清俊的畫風格格不入,又有些滑稽,璩景忍不住勾了勾唇,低聲淡笑道:“好了。”
虞束聽出她聲音中的笑意,有些狐疑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眸子漆黑:“怎麼?”
璩景勉強竭力忍住笑意,強行将唇線牽平,聲音故作平靜,搖了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