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景拿起桌上的杯子,走到飲水機邊接了杯水,有些疲倦,嗓音有些沙啞:“我不餓,不用給我點了。”
蔡攀見她不吃,瞬間也覺得沒啥意思,阖上外賣界面,想了想,開口道:“算了,那咱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一起去吃夜宵吧。省得一會兒還得下樓拿外賣!”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她們兩個人才拿起外套,收拾好東西,關了燈,鎖好辦公室的門,緩緩走出了檢察院。
璩景去停車場取了車,把車開了過來,讓等在大門口路邊的蔡攀上了車:“想吃什麼?”
璩景邊開車邊問她。
蔡攀坐在副駕駛座伸了個懶腰:“去路口那家燒烤店吧,好久沒吃烤串了,有點饞了。”
璩景淡淡笑了笑,說了聲好。
路口這家燒烤店是廣西來的一對夫婦做的,味道超級棒,這家老店在這裡開了得有快十年,生意一直旺的很。
璩景點好之後,又把菜單遞給蔡攀,兩個人找了室外支着的桌子坐了下來。
三月的夜風有些涼,但明顯溫度剛剛好,春天的夜晚舒适極了。
蔡攀往日總是神采奕奕,說個不停,這幾日好像總有心事重重的樣子,像脫水的蔬菜一般,蔫了吧唧?
璩景起身從店裡面拿了兩瓶蘇打水,走了回來,伸手遞給蔡攀,看了她一眼,擰開瓶蓋,慢慢喝了一口水,開口問道:“怎麼了,這兩天有心事?”
蔡攀手指攥着的蘇打水,幽幽的歎了口氣:“唉,一言難盡。”
璩景看着她,突然開口道:“是和你男朋友有關的事情嗎?”
蔡攀從桌子上的抽紙裡抽了兩張紙巾出來,垂着頭,沮喪的用紙巾使勁擦了擦桌沿,口中有些憤恨,又有些不理解,但更多的是委屈。
她的聲音很低:“我和何召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一起考到同一個城市。”
“我以前總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孩子,我們兩個可以長長久久一直走下去。”
“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象的樣子,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原來那麼脆弱。”
這天晚上,蔡攀喝得酩酊大醉,不停的要啤酒,任由璩景怎麼勸她都不聽,自己喜歡的烤串也不吃了,一直不停的喝酒,臉喝得通紅,抱着璩景哭的昏天黑地。
璩景拍了拍她的肩膀,哄孩子一樣,邊結賬邊給虞束打電話:“你能過來一下嗎?”
虞束聽到電話那頭,隐隐約約嗚嗚哇哇女孩子喝醉酒的哭聲,停頓了一下,開口問道:“怎麼了?誰在你旁邊哭呢?”
璩景歎了口氣:“是蔡攀。”
“我一個人弄不動她,你過來幫個忙吧。”
等到将近淩晨的時候,她才把蔡攀安頓好,讓她睡在自己家裡。
等蔡攀進入睡眠,不再哭了的時候,璩景折騰的滿身狼狽,渾身都是汗,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給虞束倒了杯水,遞給他。
“今晚多虧你趕過來了,哎。”
虞束看她滿身疲憊,摸了摸她的額頭,開口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洗個澡趕緊去休息吧,明天還得上班。”
璩景點了點頭:“好。”
虞束轉身就要回去,走到玄關處,忽然回過頭來:“最近那樁校園案進展怎麼樣?”
提到這個案子,璩景眉頭皺了皺,手指攥着玻璃杯,淡淡笑了笑:“還不錯,警方已經正式拘捕陳季州了。”
虞束不知想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張了張嘴,到嘴邊來卻是:“好。”
“有什麼事,随時聯系我。”
玄關處的壁燈照在他的手腕上,這個人的眉眼隐在昏暗中,屋門半邊開着,一半昏暗一半光亮,外邊的燈光打在他的皮鞋上,而他的半邊身子還在玄關處。
虞束的聲音很低:
“璩景,别害怕。”
“我一直在你身邊。”
璩景擡頭看向他,看到他朝着自己淡淡笑了笑,她張了張嘴,終是不知該說什麼。
她隻點了點頭,眼眶有些溫熱,低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