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講完男生的新課結束之時,璩景她們兩個的習題恰好做完,周老師緊接着會給她們講卷子。
和璩景一同的那個女生叫陳瑞,平日裡她們兩個也交流不多,不怎麼說話,隻是靜靜的做題。
直到有一天,璩景周末午睡睡過了頭,快到兩點半的時候才到周老師家裡,慌忙一口氣跑上樓的時候,真正到了五樓,周老師家裡的門緊閉着。
璩景敲了半天門,才聽到裡面響起拖鞋摩擦地闆的聲音,那腳步聲緩緩走近,門驟然打開,裡面那個中年男人慣常梳的紋絲不亂的頭發,鬓角竟然有些亂,神情有些不自然:“璩景啊,今天怎麼遲到了。”
璩景邊往房子裡走,邊覺得納悶,周老師家裡今日竟然空無一人,她知道那個男生今天請假了,怎麼,陳瑞也請假了嗎?
她放下書包,還沒坐穩,正疑惑之際,卻見陳瑞垂着頭,平日裡整整齊齊掖在裙子裡的襯衫有一小塊衣角掉了出來,皺巴巴的,破天荒沒有紮起馬尾,垂着一頭長發,形色慌張,從書房裡推門走了出來。
撞到璩景的目光,陳瑞更加慌亂,直接低下了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
那天璩景總覺得陳瑞心神不甯的樣子,她的餘光看見陳瑞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璩景皺了皺眉頭。
她想了想,在筆記本上空白處用筆飛快寫道:“你沒事吧?生病了嗎?”
璩景将筆記本推到陳瑞跟前。
過了好半晌,那個筆記本才被重新推了回來,上面寫着:
“沒事。”
補習到一半,陳瑞忽然站起身,和周老師請假,直接提前走了。
一直到補習結束,璩景出來在公交站點等車,她遠遠看見陳瑞竟然并沒有走,在距離她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璩景和她打招呼:“陳瑞,你怎麼還沒走?我以為你早就回家了?”
陳瑞嘴唇顫抖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
璩景等的公交這時候正好來了,她說道:“我坐7路車,你是不是坐12路?”
陳瑞的目光飛快瞟了一眼璩景身後即将到達的公交,她仿佛下定決心般,碎步走近璩景,低聲道:“璩景,你能不能跟你家長說,别在周老師這補習了?”
璩景剛想問:“為什麼?”
陳瑞忽然又咬着嘴唇,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飛快跑走了。
直到有一天,她親眼看到陳瑞被周老師叫進書房:“陳瑞,你過來一下,上次給你講的這種題型,你還是沒搞明白。”
陳瑞霎時臉色蒼白,拿着卷子慢吞吞走進書房。
書房的門半關着,從璩景的角度正好被擋住視線,看不到書房裡面的情況。按往日璩景專心緻志,低頭做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習慣,她也不會往書房裡去瞧。
午後窗戶透進來的和煦日光,照的璩景衣領都沾染上了溫度。
悄無聲息,安靜的空間裡,書房裡隐隐傳出周老師給陳瑞慢慢講題的聲音,璩景莫名擡起了頭。
她的胳膊有些酸,突然想去洗手間,站起身就要去洗手間。
就在走過去的一刹那,透過半開着的門縫,璩景看到中年男人的手沉沒在女孩的裙子下,緩緩的、一點一點的,若有若無的動作。
陳瑞低着頭,看不清側臉,但渾身都在發抖。
中年男人的腿狀似無意的大敞着,将陳瑞困在裡面。
璩景一時間後背發涼,渾身都在發冷,幾乎想要嘔吐。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在手心,深吸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陡然冷聲大聲開口:“周老師!這道題怎麼做?”
聞聲慢慢走出來的周現國,清了清嗓子,推了下眼鏡:“哪個題?”
黃昏日落,璩景靠在牆邊注視向陳瑞。
看她低聲哭泣,璩景緊皺眉頭:“為什麼不報警?”
陳瑞哭着搖頭道:“你不明白,我爸媽知道,他們會覺得丢臉,會打死我的。”
璩景抓住她的手,溫聲安慰道:“不是你的錯,這根本不是你的錯,錯在那個人渣,他是畜生!”
“陳瑞,他是畜生!”
“我會想辦法的,我會幫你。”
璩景連着幾夜失眠,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沒有精神,周芝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你這丫頭,怎麼這幾天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璩景看着她眼角的皺紋,張了張嘴,終是把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