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禅目眦俱裂,拿手就要上前奪刀,白手奪刃,手上血流如注,和周現國撕打在一塊,朝身後的璩景大聲嘶吼:“報警!快拿手機報警!!!他有刀!”
璩景渾身發冷,止不住顫抖,力氣逐漸消散,聲音也沒有任何力氣:“手機,我的手機在哪兒……”
她找不到……
她的眼前一陣漆黑,那團籠罩在霧中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過了不知多久,再醒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璩景就先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她睜開眼睛,微微扭頭,看到窗外一片夜色。她反應了半晌,終于發現自己置身于醫院,病房内燈都關着,隻留了一盞床頭燈。悠悠的燈光暈着一團光圈。
看她睜開眼,一直坐在牆邊陪護凳上的虞束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醒了!”
“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他不問還行,一問之後,疼痛感一下子蘇醒過來,璩景感覺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燃燒着灼痛感,頭皮扯的劇痛。
她的嘴唇幹裂,一張口聲音沙啞的厲害:“這是哪裡?”
虞束輕聲道:“我們在醫院。”
看她還是迷惑的眼神,他方才又反應過來,補充道:“還在璋城,這裡是璋城的醫院。”
她的臉上和手上都裹着厚厚的紗布。
璩景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道:“你們怎麼找到我的?周現國人呢?抓到了嗎?周禅呢,他怎麼樣?”
虞束看她有些激動,忙安撫道:“周現國已經被警方抓捕了。”
“守園人巡邏的時候,聽到這邊有打鬥的聲音,過來查看迅速報的警,在警方趕來之前,周現國把周禅打暈了,自己往山裡逃進去了。”
“不過警方利用熱成像搜山,當場就把他抓捕了。”
璩景靜靜聽着虞束的講述,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忽然又想到:“周禅呢?”
虞束開口道:“他沒事,但警方懷疑他和他養父合謀,讓他做完筆錄就回去了。”
璩景聽後,開口道:“還多虧了他,他救了我。”
良久之後。
她緩緩開口道:“他想報複我。”
虞束知道,此時,她口中的人是周現國。
漆黑的病房裡,她看向虞束的眼睛,疲憊的笑了笑:“他想報複我。”
“報複我。”
“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她恨周現國,比周現國恨她,還要更恨。
她靜靜的說:“如果殺人不犯法,我比他,更想殺了他。”
虞束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握住她包裹着紗布的手,低聲道:“我知道。”
“璩景,對不起,我沒有及時趕到。”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勾住虞束的尾指:“有沒有小馄饨,我好餓。”
虞束笑了笑:“我下去給你打包一份帶回來。”
虞束關門離開病房。
璩景望着天花闆神遊。
過了一會兒,虞束回來,不僅帶回了馄饨,旁邊還多了一個人。
她擡眼,看到周禅站在她的床尾,與她隔床而立。
璩景開口道:“你手怎麼樣了?”
周禅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紗布,本該是18歲的年紀,卻有着一雙深沉而桀骜的眼睛。
他天藍色的牛仔褲洗的發白,嘴唇動了動:“沒事,護士說定期來換藥就行。”
璩景在虞束的攙扶下慢慢的坐起身,她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道:“周禅,你回去吧。”
“今天謝謝你。”
年輕人嗯了一聲,轉身慢慢朝門口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猛地轉身,朝璩景鞠了一躬,咬牙道:“對不起!”
然後猛然沖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