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從晚垂下眼睑，血液越流越多，段成很快就要走向死亡了。

“段成。”季從晚漫不經心地說，“你說我總是撒謊，那你呢？你一開始就認識我，你不打算說說，你為什麼認識我嗎？是《小遊戲》？還是其他人？”

段成握住季從晚的手，他避開話題，輕輕地問：“聽說做你朋友很難，從晚，我們是朋友嗎？”

“不知道。”

季從晚回答得很快，他已經感覺到段成的生命力流失，也不打算逼問段成。

反正總有一天，答案會浮出水面。

“如果可以，碰到段殊陷入危……危險險，幫我……救他，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可以嗎？”

季從晚同樣避開話題，像是反擊一樣：“要我幫你結束這痛苦嗎？”

段成的雙眼一下子黯淡下去，倒映在段成眼裡的季從晚的身影瞬間暗了幾分，幾乎看不見。

不用季從晚動手，段成已經垂下手了

【支線獎勵結算：

走到真實結局，獲得道具“強制下線符”】

【成就：情緒穩定】

【獎勵：鞏固】

季從晚坐着，他看着段成的身體慢慢變成帶着光芒的碎片，飛向這個世界各處。

他記得這種情況，在塔的日志裡有記載——大長老，神明眷顧，其死後，身體滋潤大地，滋潤這片被神明眷顧的土地。

嘀嗒——嘀嗒——嘀嗒

指針轉動的聲音在世界響起，時間開始轉動，這個世界重新開始走向滅亡，所有大長老的努力都在這一刻崩塌，悄無聲息。

而玩家将被記在史冊上，作為入侵者和罪人而存在。

季從晚一眼就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盡頭，他們沒有獲救的可能了，除非能找齊碎片。

季從晚拿出一把鏟子，在這裡堆了一個小土堆，再拿出一個空白石碑，把段成站在不夜塔頂端的彩色照片貼上去。

在這個世界，人們會把大長老與不夜塔的合照作為大長老的遺照，貼在墓碑上，以示大長老與世界同在。

黑貓站在遠處，就站在被砸出的坑的邊緣，遠遠地看着季從晚的動作，他跑過去，抱住石碑。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長長的、顫抖的哀鳴，那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無盡的痛苦。

“喵～”

他拿出馬小姐給他的石頭，拿出縮小版的戟，刻上——一群被神明眷顧的人和這片不被神明眷顧的土地。

他邊刻邊自言自語：“何必呢？非要當大長老找死。你和段殊的靈魂都很特殊，如果不去當大長老，而是先過來找我，我隻要想起這識字，再測測你的靈魂，不就可以把這石子給你了？隻要你一直拿着石子呆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有救了，明明一切都很完美，你偏偏跑去了不夜塔，接任大長老。”

石頭被埋入土裡，季從晚使用道具“你祖宗都保不住你”，以防有人破壞這裡，他拿出一張紙，将方法寫下。

季從晚坐在墓前，看着黑貓，直到兩小時，直到三小時……

什麼都沒有。

“無聊。”

季從晚猛地從床上坐起。

他拿起床頭的通訊器，晚上九點，睡了差不多三天。

他回想起自己的夢。

“又做夢？不可能，《小遊戲》搞鬼？”

季從晚皺皺眉，拿起衣服直奔浴室，洗完頭後出來，就見到白逸漸拿着宵夜在吃。

季從晚把頭發擦得不再滴水後，拿皮筋松松地紮着頭發，毫不客氣拿起烤串開始吃。

“接下來我要回甯信學院，競選給你報名了，大概一會去就要參加問心域，這是生死免責，簽一下。”

白逸漸推來一份紙質文件，季從晚大緻掃了掃，問：“問心域是什麼？”

“問心的地方，那裡不問星辰力等級，隻問心，你進去就明白了。”

季從晚簽下自己名字，繼續吃烤串。

甯信學院。

白逸漸帶着季從晚走在去競選的路上，由于競選，路上沒有任何學生。

“今天競選？”白逸漸問。

“對，擂台這，有個兩個特班一年級的新生正威風着。”

通訊器那邊傳來不渡風的聲音，白逸漸外放了。

兩人又交流了兩句，白逸漸挂斷通訊器。

季從晚：“特班一年級？”

“在甯信學院，去全國武鬥的名額總共二十，五個内定，十五個通過選舉來定。

你剛醒來那時正在招生，那時是特殊招生，特殊新生歸屬在一年級内。”

季從晚搜索特殊招生。

各高校的特殊招生選拔難度大，強度高，一般的普通學生難過，這是專門為那些有實力且自信的天才設置的。

而甯信學院的特殊招生與一般高校不同，它的特殊招生在普通招生後面，如果學生選擇參加特殊招生，那就不會去參加普通招生，畢竟普通招生一旦招上就無法參加特殊招生，但特殊招生如果沒過，那就無法進入甯信學院。

所以，甯信學院的特殊招生一直都在被诟病，相關話題往下一翻，幾乎都是罵這個規定的，可惜校長不渡風就是不改這條規則。

季從晚跟着白逸漸去到擂台邊，擂台旁邊坐滿了人，擂台上面站着四個人，看樣子，是二對二，左邊站着兩名男生，一名控火，一名控木。另一邊，一男一女，男生手上拿着劍，而女生兩手空空，附近也沒元素，不知道有什麼能力。

由于他們站在擂台右側，所以季從晚看不見那對男女的臉，直到白逸漸帶着季從晚登上教師看台，季從晚才看清那名女生的樣子。

是花天夭。

幾天前還在無言鎮的人現在出現在了擂台上。

白逸漸也看向花天夭那邊，顯然，他也注意到了。

白逸漸在不渡風旁邊坐下。

教室看台布置得古香古色，刻着“馬到功成”圖的桌子，木制背椅，筆紙被擺在桌子上，龍飛鳳舞的鎮紙壓在邊緣。

“不渡風，城市都現代化了，你還搞個護欄在前面，搞壺茶，穿這身長袍，你不嫌累嗎？”

“這是傳統，傳統！”

季從晚站在後面，看不渡風略微猙獰的臉，想起來第一次見面時的仙風道骨，微微眯眼，嘴角帶點笑。

不渡風注意到季從晚，用星辰力引來一把椅子，“來，坐。”

他還放了杯茶到季從晚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