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茶聽話地站到與她一樣沒有戴詭異面具,一看就是教徒口中新人的最邊上。
借着視野方便,她不準痕迹地打量起下方的信徒來,最後發現這個組織似乎無論男女老少貧窮富貴都來者不拒,倒是有了那麼一點衆生平等的宗教意味在裡頭。
在台上等了半分鐘,原本安靜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順着他們的視線橋本茶也向右側看過去,隻見一穿深紫色神袍,戴黑色頭套和塗有紅色酒窩的微笑白面具的成年男子雙手比着奇怪的姿勢走來,台下人一片歡呼,像是什麼偶像見面會。
“小酒窩大人!”
信徒瘋狂叫喊着,抛去理智,沉浸在對某一人的絕對崇拜與信仰中。
橋本茶微微皺眉,嚴重懷疑被稱為小酒窩大人的教主叫這群信徒去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
看來對方比她想象中厲害。
“各位!”教主嚴肅地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很快,男人雙手抱臂,以一種極為滑稽的語氣和動作詢問,“你們笑了嗎!”
台下頓時一片爆笑聲炸開,戴着同樣面具的人們像慘了沒有靈魂的木偶,笑得左右搖擺。
橋本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在教主活躍完氣氛所有人脫掉面具露出一張宛若心靈被洗滌幹淨沒有塵世間一切煩惱的笑臉後,她隐約感到不妙。
看來這個宗教集團遠超她想象。
那女人說的教主能幫她解決煩惱,不會是把她也變成如台下衆人般的隻會傻笑的傻子吧。
如此說來,煩惱好像的确解決了,因為本人的心智都沒了。
與橋本茶得出同樣結論的還有一個新人,但他沒有少女那般沉得住氣:“我要離開這裡!”
說着,他往台下跳去,想從來時的路返回電梯。可信徒怎會讓他走,他又被推了回來。
教主對此十分淡定,似乎新來的都會如此反應。
“這位先生是?”他擡手問。
“家裡蹲,被家人趕出來在街上遊蕩。”信徒中有人回複。
“多麼不幸啊,不創造價值就不配成為家人嗎?”教主一臉悲哀地擡起雙手,誇張地用手捂眼搖頭,“難怪你失去了笑容,不過不要緊,戴上微笑面具,讓它來拯救你吧!”
男人掙紮,但沒有鍛煉的常年家裡蹲甚至沒有一個多年做家務的婦女力氣大,他很快被套上了白色的微笑面具,聽話地站在一旁,完美融合在信徒之中。
剩餘四個新人察覺到危險,求饒的求饒,想跑的想跑,但都無濟于事,紛紛被戴上了面具。
“教主大人,還有我帶來小妹妹呢!”女人在信徒中突然喊道,“诶?人呢!”
教主和信徒們聞言,這才發現台上少了一道粉色身影。
“哦呀!”忽然,教主小酒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臉上的紅色酒窩變得猙獰,他猶如惡鬼般盯着主動融入信徒中淺淺微笑的少女,“小姑娘,你還沒接受正常的入教流程,怎麼能站在那裡呢。”
橋本茶眉眼彎彎,擡頭對着如佛祖般“慈眉善目”的小酒窩燦爛一笑:“如果(笑)組織的宗旨是笑,那我顯然已經是組織的一員了不是嗎?”
若“笑“就等于教主所說的解決煩惱和獲得幸福的方法的話,那麼橋本茶已經完全沒必要戴頭套了。
她的笑容無懈可擊。
展示着世間最無憂無慮的狀态和最至高無上的幸福。
小酒窩沒想到橋本茶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機智和膽量,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贊歎。但是,對方顯然不是現在輕易放過就會歸順之人,所以,戴頭套的流程必須走。
催眠波必須奏效才行。
“你的煩惱是什麼?”
小酒窩不願來強,所以打算一步一步了解攻克橋本茶。
橋本茶嘴角上揚着:“我已經獲得了笑容,怎麼會有煩惱。”
她可不想被戴上面具,這時候撒謊和演技派上了用場。
面具裡面可能有什麼催眠瓦斯或注射針頭,一旦被戴上,可能就會被洗腦控制。
她一定要想辦法拒絕。
由于橋本茶沒回,那個帶她來的女人舉起手來:“小妹妹的煩惱我知道,她親口告訴我的。”
橋本茶眸色一沉,不動聲色地看了女人一眼:“我的煩惱已經被解決了哦,歐巴桑你說出來也是多此一舉呢。”
女人被橋本茶看得莫名瑟縮了一下:“好像也對。”
承認橋本茶說得不錯後,女人便沒再開口。
而橋本茶之所以阻止女人,是因為她對女人說的煩惱是真的,哪怕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
正常人聽到她說的煩惱一般會不以為然全當玩笑,或覺得被耍惱羞成怒,但女人卻信以為真還堅持帶她來讓她的教主為她解決煩惱,說明對方可能真有點本事,這才是橋本茶願意跟她走一趟賭一把的原因。
本還以為對方教主真的神通廣大,孰料跟來一看,和她的期望相差甚遠。
煩惱是解決了,不過解決的是有着煩惱的人,而不是帶來煩惱的人。
這豈不是自欺欺人?
就在橋本茶思考怎麼脫困時,小酒窩突然跳下舞台,來到她面前,大片陰影落在她身上,壓迫感十足。
“告訴我你的煩惱,你就可以不用戴面具了。”
小酒窩喜歡人才,因為人才可以幫他通往統領全人類的頂點。
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溫潤無害好欺負,實則聰明勇敢有謀略。
就是不到緊急時刻,好似都在壓抑自己。
還有剛才她讓另一位信徒閉嘴時,不小心暴露了她的另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