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橋本同學請客嗎?”影山茂夫覺得讓女孩子付錢不好,于是從褲兜裡掏出兩百日元,有些尴尬地說,“我隻有這麼多了。”
橋本茶看出他的用意,讓他把錢收回去:“我的兼職費完全夠了。”
“橋本同學真厲害,從今天開始,我也要存錢給爸爸媽媽,律和你買吃的。”影山茂夫說着,突然傾身拉住橋本茶的手,将兩百日元放到她手裡,“作為見證。”
“?”橋本茶不自在地抽回手,但兩枚一百元日元的硬币沒能推回去,“所以影山同學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
怎麼感覺怪怪的,竟然敢主動拉女孩子的手了,還有剛才的笑容也是。
這不禁讓橋本茶懷疑他剛才輕描淡寫所說的“在路上遇到了一點事情”可能大有文章。
不然解釋不了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注意到橋本茶看他的眼神,影山茂夫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般,表情慌張地舉起手來連忙退了兩步結巴着道歉:“對、對不起,橋本同學。”
他低着頭不敢看被他冒犯的少女,隻覺手上還殘留着剛才未留意的溫度和柔軟,白淨的臉蛋忽然像開水壺一樣,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你先冷靜一下,我去買羊羹。”橋本茶沒想和他計較,隻是覺得好笑。
“嗯。”影山茂夫悶悶地回應。
橋本茶轉身看了眼還在手中的兩百日元硬币,決定收了後便将其放進錢包裡。
過了一會兒,橋本茶帶着紅豆、栗子和抹茶口味的羊羹回來:“邊走邊說吧。”
“嗯。”影山茂夫臉上的餘溫還未散去,他向橋本茶再次道了歉後這才将他在部活結束後在回家路上遇到的事緩緩道來。
“有一戴着奇怪面具的女人說她可以幫我解決煩惱,所以我就跟了去……”
這聽起來怎麼有點眼熟啊。
那女人怎麼用話術哄騙影山茂夫去(笑)組織的畫面都出來了。
橋本茶沒有打岔,而是在他把前因後果全部說清楚後才開口:“那個叫小酒窩的惡靈教主被你除了?”
影山茂夫點點頭,有些自責:“我好像不應該這麼做,因為我那個團體解散了,明明他們隻是聚在一起歡笑。”
橋本茶大概理解了他的想法,覺得自己破壞了氣氛,讓一群沒有害的人失去了歸處。
不過,她在意的是擁有姓名的惡靈小酒窩就這麼被主人公除掉了嗎?那小酒窩擁有名字的意義在哪裡?
這個問題從而衍生出她擁有名字是否有意義的難題。難道她其實也是小酒窩那般無足輕重的存在?
所以她之前的推測都是錯的嗎?
命運什麼的,還是不在自己手裡嗎?
橋本茶感覺自己猛然掉進了一個空洞的深淵,找不到出口。
“我去找了師父……師父說……精神控制……不是救贖……欺詐……偶然救下了……看不懂空氣……事到如今……我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橋本茶懵懵的,影山茂夫的話碎成一節一節,一個一個往她腦子裡蹦,連不成句。
直到過了好幾秒,宕機的大腦才慢慢恢複運轉,但隻抓住了影山茂夫的最後一句話。
“自己人生的主角?”橋本茶怔愣地重複。
“嗯,師父是這麼說的。”影山茂夫開心地點頭,小表情看起來可愛極了。
橋本茶的眸子逐漸聚焦,仿佛人偶擁有了靈魂:“不愧是靈幻先生。”
也隻有他這種人才配成為主人公的師父了吧。不過他要是知道影山茂夫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來。
在心中補充完未說出的話,橋本茶感覺自己又陷入了一種迷宮般的誤區,明明剛才出口就在她眼前。
“橋本同學,明天我也能來接你嗎?”影山茂夫在沉默中鼓起勇氣說。
“诶?”橋本茶被問得措手不及。
“我在班裡沒有朋友……和你說話,感覺很開心。”他的聲音越變越小,似在為自己的處境感到不好意思。
同樣沒有朋友的橋本茶:“……”
月亮皎潔,夜色溫柔。
橋本茶沒忍心拒絕,哪怕明天已成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