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種特殊的超能力,可以将自己的意識覆蓋所指定人的意識。
經過與仇人短暫的緊張交鋒後,橋本茶仿佛失去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
大腦一片空白,還有刺耳的耳鳴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過神來,聚焦的瞳孔落在地上的黑熊身上。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黑熊想幫她離開之事,那就一切作罷吧。
“發生了什麼?”黑熊捂着頭痛欲裂的腦袋發出疑惑,當看到房間還有一道身影時,他震驚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到的?”
“十五分鐘前。”橋本茶起身準備離開。
黑熊并不好奇消失的時間内發生了什麼,隻是一臉嚴肅地對着橋本茶道:“我能送你離開,即便他已經知道了這事。”
“不用了。”橋本茶背對他搖頭。
她不想有人因為她再失去生命了。
“他昨晚連夜去海外了,可能是發現滿意的超能力者了。小姑娘,我的女兒死了。”
他的話題跳轉度太大,惹得橋本茶一個轉身。
“我女兒也是超能力者,但在一年前,她死了。”
“她的超能力是預言,她死前讓我幫幫你。”
所以才會有那封信是嗎?
橋本茶:“怎麼死的?”
“病死的,她心髒不好。”黑熊握緊雙拳,好似在隐忍着什麼,“總之,在他回來前,你還有時間改變主意。”
橋本茶點頭:“謝謝,不過我不打算逃了。”
面對勢力如此龐大實力深不可測的敵人,逃又能逃到哪去呢?
黑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已經盡力了。
“你知道我的超能力是什麼嗎?”橋本茶突然問。
“不知道。”黑熊搖頭。
“那他知道嗎?”
“可能吧,我記得他說過,你的超能力罕見稀有,他一定會收集。”
聞言,橋本茶了然點點頭。
黑熊目送她離開。
路走到一半,橋本茶回頭瞥了一眼黑熊頭上的「文字說明」,不過依舊是「路人丙」。
她和他們的恩怨糾紛,好像小醜在台上表演的小打小鬧,萬分滑稽。
可這明明不是小打小鬧啊。
她已經為此失去了所有了。
所以為什麼主人公以外的甲乙丙丁還有如此真實又殘酷的戲份!他們為什麼不能像人機那樣擺擺樣子裝作世界在運轉就行了!
所以為什麼?
讓她一個路人覺醒了能窺見世界秘密的能力,卻又讓她深陷其中不得其法難以自拔。
橋本茶沒有回學校,而是坐在公園的秋千上小幅度晃蕩。
直到晃到下午便利店打工時間,她才麻木地離開。
在她的世界開始動蕩前,她想珍惜目前的這段時光。
“歡迎光臨。”橋本茶對進門的客人喊。
“喲!”花澤輝氣來到收銀台朝橋本茶打招呼,“昨晚在商業街看到你了,你是在和男朋友逛街?”
橋本茶收回營業笑容,充耳不聞。
“這個,結賬。”花澤輝氣以為她是默認,從架子上拿了一盒口香糖,一臉遺憾地說,“雖然沒看清楚他人長得怎麼樣,但我覺得你眼光不太行。”
橋本茶掃完碼擡起眼皮看他。
“138日元。”
“啧。”
花澤輝氣沒想到橋本茶是這反應,生氣地拿出一千日元拍在桌上就走。
商品沒拿,找零也沒要。
橋本茶見此,從自己錢包裡掏出138日元補到賬上,把口香糖和一千日元收了。
人傻錢多嗎這是。
橋本茶莫名對花澤輝氣喜歡了幾分。
結束了便利店兼職,橋本茶如往常一樣去壽喜燒店洗盤子。洗完盤子出來天色已暗,她拿出書包裡還未吃的便當找了張長椅坐着吃起來。
她請人冒充監護人給老師請假一事不知道有沒有暴露……
不管了,大不了被罵,被讨厭。
橋本茶蓋上便當盒子,朝商業街走去。
因為她答應了影山茂夫以後讓他來接她。
即便今天情況特殊,她也要去看看。
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橋本茶還是一眼看到了在老地方等她的鍋蓋頭少年。
他站在那裡不動如山,好似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茂夫,那小姑娘肯定已經回去了,不要傻等了,回去吧!”小酒窩沒見過如此不懂變通的人。
影山茂夫沒理他,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直到一抹粉色闖入眼簾,木偶這才流露出人的生氣,睜着亮晶晶的眼睛揮揮手。
“我來遲了對不起。”橋本茶開口第一句就是道歉。
她吃便當耽誤了些時間,但她又不舍得将食物倒掉。
影山茂夫搖搖頭表示沒什麼,然後與她并肩走出喧鬧的人群。
“橋本同學,你今天請假是哪裡不舒服?”影山茂夫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口,“嚴不嚴重?”
橋本茶:“這件事你有告訴叔叔阿姨嗎?”
影山茂夫:“沒有。”
他想她可能并不想讓爸爸媽媽知道,才會裝作今天值日早早離開了家,所以他沒有打電話回去詢問。
聞言,橋本茶松了口氣,随即坦然:“其實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編了個理由逃課罷了。”
“诶?”影山茂夫不可置信。
“覺得意外?”像她這般老師同學眼中的三好學生,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什麼的。
“嗯。”影山茂夫點頭,“不過橋本同學沒事就好,以後要逃課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打掩護。”
在一旁偷聽的小酒窩忍不住吐槽:“喂!别這麼容易被帶壞啊!”
影山茂夫自有心中的一杆秤。
今天橋本同學逃課後,比昨天看起來放松多了不是嗎?如果這樣能讓她開心一點的話,偶爾來一次逃課也沒什麼。像橋本同學這麼聰明,落下的功課很容易補上的。
“你幫我打掩護啊,感覺你還沒開口就暴露了。”橋本茶十分懷疑影山茂夫的演技。
“……好像也是。”頗有自知之明的鍋蓋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書包肩帶,“那還是别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