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人月朗風清,風姿綽約,橋本茶卻覺得他是惡鬼現世,面容可憎。
名為恐懼和怨恨的情緒瘋狂湧上心頭。
就是眼前這人,笑得毫無自覺的人,殺了她的爸爸媽媽,操控着她的人生!
青年看到少女對他露出厭惡的神情,笑容一秒消失,眯起雙眼,神情冰冷。
但他語氣依舊溫柔,仿佛是對淘氣的妹妹沒辦法,主動伸出養尊處優的右手:“是哥哥啊,過來。”
橋本茶沒動,甚至本能地退後了一步,她就像黑夜裡被盯上的獵物,無處可逃。
“你再不聽話,哥哥可就要生氣了。”對于少女的表現,青年很不滿意,他一不滿意,就想做點什麼,比如抹消一個人、摧毀一個家庭。
青年的威脅雖未宣之于口,但橋本茶卻一下子捕捉到了他那無法逃脫,讓人無法喘息的濃厚惡意。
他的「文字說明」,宛若被石油沼澤包裹,黑黢、黏膩、厚重,甚至在緩慢地向下滑動掉落。
黑色液體每次的掉落,都無比準确地落在橋本茶的跳動心髒上。鮮紅的心髒慢慢染上濃黑的顔色,鼓動也越來越來費勁,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滞。
“茶茶!”
帶着焦急和疼愛的女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喚回了橋本茶被影響的意識。
橋本茶猛然驚醒,擡手快速擦掉眼角的生理性的眼淚,粉眸裡全是茫然。
媽媽?
青年沒想到橋本茶竟能突破他的禁锢,露出一絲意外和驕傲的神情。
不愧是他的妹妹。
青年向前一步,輕而易舉掙脫了小酒窩阻擋的力量,至于他看不見的那道駭然力量,在他說出自己是哥哥的瞬間,便就消失殆盡。
他不難猜出,這是他妹妹自身的能力。
她雖然表面抗拒他,但在内心深處還是承認他的存在的。
小酒窩被青年目中無人的姿态搞得火大:“喂!你這家夥,不準靠近她!”
青年仿若未聞,徑直走到橋本茶面前,彎腰對她輕輕笑:“乖,我們回家。”
說着,他伸出了手。
橋本茶看着眼前精緻到無法言說的臉龐,面無表情地問:“你叫什麼。”
「文字說明」應該顯示的是他的名字,然而有一層怪異的物質将其掩蓋了。
她想知道仇人的名字,她需要知道仇人的名字。
“名字啊。”青年用食指點了點下巴,裝作思考的樣子,“這種東西哥哥早就忘記了呢,妹妹叫我哥哥就好了。”
橋本茶眼神冷淡到沒有生氣,像漂亮的木偶娃娃,毫無畏懼地平視着他。
恐懼已被強烈的殺意代替,而暴露殺意于弱小的她而言,毫無意義,甚至愚蠢至極。
青年不知道橋本茶的想法,隻見她好像不滿意這個回答,于是靈光一閃:“如果妹妹介意,那哥哥跟你姓吧,叫橋本什麼好呢?”
瘋子。
橋本茶在心中罵了一句。
“妹妹幫哥哥想想怎麼樣?”
他又向她伸出了手,優雅紳士十足,仿佛是歐洲中世紀的公主騎士,如果忽視他那籠罩在陰影裡的神情的話。
陰鸷,高傲,勢在必得。
明明可以強硬地把她拉住帶走,可他偏偏喜歡等待獵物主動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