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茶一回到影山家就戴上圍裙,打算幫影山美紗準備晚餐。
影山美紗意外她回來這麼早,一邊問她怎麼回事,一邊将圍裙給她取下:“傷口不能沾水,阿姨一個人可以。”
橋本茶想了想,點點頭,整理了下情緒,将兼職和“哥哥”的事都告訴了她。
聽完,影山美紗拿着圍裙的手在空中僵硬了兩秒,随即強顔歡笑:“兼職不做了好啊,阿姨一直覺得太累了。不過哥哥要帶你走的事,茶茶是怎麼想的,可以告訴阿姨嗎?”
“待他來接我,我會跟他走,這段時間謝謝叔叔阿姨對我的照顧。”橋本茶說出了自己的選擇,并鄭重道謝。
“好,叔叔阿姨也不能替你做決定,但是茶茶你要記得,這個家永遠有你的位置。”影山美紗十分擔心橋本茶去陌生地方受委屈,但又無可奈何,對方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今天菜不夠,阿姨再去買點。”
“我也去。”橋本茶說。
“好。”影山美紗和藹地笑了笑,離開又不是意味着不會見面了,何必哭喪着臉。
*
晚餐是極其豐盛的,但橋本茶和影山茂夫都食不知味。由于橋本茶向來會隐藏心事,所以看起來和平時一樣,至于影山茂夫,他是個不會說謊和演戲的孩子。
“茂,勺子!”影山美紗批評他又把勺子卷成一團。
“沒事,我來。”影山律注意到影山茂夫回來至今,一句話都沒說過,于是将勺子拿過來後,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尼桑,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影山茂夫低着腦袋,搖搖頭。
影山律見此,隻好求助同一班級的橋本茶。
橋本茶恍若沒看見,認真吃着美紗阿姨今天第一次嘗試做的菠蘿炒飯。
“給,弄好了尼桑。”影山律看出來了,這兩人之間絕對發生了什麼,不然氣氛不會這麼奇怪!
難道是橋本前輩辭掉兼職,尼桑不能去接人,所以傷心了?
诶?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不用接人不是好事嗎?能早早回家,節約挺多時間來着。
影山律覺得應該不是這原因,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他,于是決定吃完飯後問問本人。
餐桌上,影山盛升職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非常粗神經地給大家講着他從公司同事那兒聽到的笑話。可惜,在場的人都有心事,笑聲都非常敷衍。
晚飯結束後,影山美紗讓兩兄弟收拾廚房,然後拉着影山盛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剛還很快樂的一家之主奄哒了。他在客廳單獨找橋本茶說了幾句,确定了她的想法和選擇後,表示尊重和支持。
“茶茶啊,記住,這個家永遠向你敞開大門。”影山盛認真地說。
“嗯,我知道了,謝謝叔叔。”橋本茶向影山盛鞠了一躬,接着朝不遠處看着她的影山美紗也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跑上樓了。
影山律擦着碗,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發生什麼了?橋本前輩為什麼突然向爸爸媽媽鞠躬啊。”
影山茂夫洗碗的手一頓,看不清神情:“橋本同學要離開了。”
要離開了?去哪!
影山律訝異:“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突然!”
影山茂夫雖然心情不好,一點都不想說話,但還是耐心回答了他的問題。
“哥哥?”影山律滿臉懷疑,“不是說橋本前輩沒有親人了嗎?不然她媽媽也不會将她送到我們家啊!”
影山茂夫經此提醒,也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但他想到昨晚橋本茶并沒有拒絕對方,還同意立即跟他走的畫面,覺得可能是他們所知的信息哪裡有誤吧。
影山律聽了影山茂夫對橋本茶和青年之間互動的描述,若有所思起來。
不過尼桑今晚無精打采的理由他算是知道了,因為橋本前輩要離開了。可惜這個問題他解決不了,隻能交給時間了。
第二天一早,橋本茶提前去了學校,沒有和影山茂夫一起。
對此,影山茂夫十分失落,到了教室坐到自己位置上,沉默地思考良久,突然一個起身,似要做什麼,卻被竄進來的米裡一拉到外面去了。
在被拉出去之前,影山茂夫感知到了即将逝去的夏風的氣息和輪廓。那是山茶花的清香,是發絲随風起舞的飄逸。
“影山同學,mob君!演講稿寫好了,明天競選開始前背下來,休息時間我陪你練習語速,音量和肢體語言!”米裡一興奮地把稿子塞給影山茂夫,“現在離上課還有三分鐘,你讀一段試試,快快快!”
在她的催促下,影山茂夫覺得手裡的稿紙燙手,結結巴巴念了起來。
他想放棄競選,可是橋本同學說這挺好的;他想拒絕練習,可是橋本同學讓他加油。
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也不該去詢問。
可惜,有些問題沒有答案。
米裡一的行動力是驚人的,行動派就是如此。一整天下來,影山茂夫都沒找到空隙和橋本茶說話。
就這樣,在橋本茶有意的躲避和影山茂夫忙于練習的情況下,兩人迎來了競選學生會會長的日子。
競選是校園大會,所有學生在體育館集合,人聲鼎沸。
有主持人上場了,熱鬧的會場漸漸安靜下來。與其他學生一樣,橋本茶坐在木質地闆上,等待大會的開始。
她不喜歡這種大會,總能感覺到隐隐約約的視線。
不止是視線,還有一個恬不知恥的人。
由于會長競選沒有老師參加,竹中桃藏這家夥便擅自跑到了2年1班所在區域,坐到了橋本茶身旁。
米裡一越過橋本茶瞪他:“喂!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