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橋本茶愣了一下,回神對影山律道謝。
影山律搖搖頭,表示沒什麼:“受欺負了你就回來。”
“小律不能這麼說。”影山美紗裝作愠怒的樣子,呵斥了自家小兒子。
“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妹妹,包括我自己。”橋本清做出承諾。
這話不知道有沒有人信,總之橋本茶不信的。
“茂呢?怎麼還沒下來。”影山美紗左右看了看,沒看見大兒子,有些着急。
“尼桑他……”影山律也疑惑,明明哥哥比他先下樓,人怎麼不在?難道是不喜歡這種離别的場面躲起來了?
在影山一家都在找影山茂夫時,橋本茶也輕輕墊腳,歪頭看向透出溫暖燈光的大門。
她本想再等等,和影山茂夫正式說聲再見,隻是落在她後背的視線越來越讓她毛骨悚然,不敢再逗留。
“叔叔阿姨,還有律,我就先走了,再見。”橋本茶揮手,鑽進了後座。
“照顧好自己。”離别來臨的一刻,影山美紗終是沒憋住,忍不住紅了眼。
“有事給叔叔阿姨打電話。”影山盛心疼地把影山美紗攬進懷裡,告訴橋本茶離開并不意味着他們就此是陌生人。
“到了聯系我們。”影山律十分冷靜,簡單地揮了揮手。
在橋本茶上車後,橋本清露出今晚最真心的笑容來:“再見,各位。”
說完,他繞到另一邊上車,坐到橋本茶旁邊,轎車發動。
影山盛望着遠去的尾燈,寬慰道:“放心吧,我檢查過所有文件了,他的确是茶茶的親人。收養文件也很齊全,比卡在第一步的我們強多了。”
影山美紗擦了擦眼淚,對方一看就有錢有勢,自然是比他們這種普通人家好。隻是在這種家庭裡,茶茶會不會幸福呢?
“茂這孩子,都不來送送茶茶,我要好好說說他。”
影山美紗實在太過擔憂,隻好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說着往回走,突然一道破破爛爛的身影從燈光裡沖了出來,還沒走兩步就重重倒在地上,吓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茂?!”
“尼桑!”
“茂夫!”
渾身是血,校服被割得比乞丐還破的影山茂夫趴在地上,強撐着一口氣喊道:“橋本……同學……”
“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影山美紗顫抖着雙腿,走過去想檢查影山茂夫的傷勢。
影山盛眉頭緊鎖,當機立斷:“送醫院,我去開車。”
影山茂夫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向庭院門口,從腦袋上流下的鮮血覆蓋了他的額頭,眼皮和半張白皙的臉,看起來慘不忍睹。
“橋本前輩已經走了,尼桑,發生什麼事了?”影山律臉色蒼白,心提到了嗓子眼,誰能把他的哥哥傷成這樣。
然而他的聲音影山茂夫聽不見,影山律敏銳捕捉到了這一點。
“小酒窩!”
小酒窩一定知道!
“别問了,”被喚出的小酒窩指甲蓋般大小,聲音也微弱得可憐,“那人不是你們能招惹的,茂夫還活着就夠了。”
小姑娘的哥哥,可真狠啊。
沒下殺手恐怕是看在小姑娘的份上吧。
“咚!”一聲巨響,影山盛開車出來撞上了圍牆,但他根本不在意,剛想開車門去抱人,沒想到影山律直接用超能力把人移進了後座。
影山美紗趕忙鑽了進去。
“爸爸,你帶尼桑先去醫院,我去拿證件和現金。”影山律黑着臉對影山盛說。
影山盛點頭,一腳踩上油門,快速消失在黑夜裡。
小酒窩想跟上,卻被影山律一手攔了下來。
“小酒窩,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少年的聲音冷到滴出水來。
小酒窩搖頭:“我不會說,你也别問,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
影山律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正當他想用點手段威脅時,小酒窩就消失了,準确說,是消散了。
消散前就留下一句話:“等茂夫醒來,如果他願意說的話……”
*
坐在車上的橋本茶與影山茂夫,分别前往的是不同的方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但他們心髒跳動的頻率卻逐漸同步起來。
是執念。
是影山茂夫沒有向橋本茶告别的執念,讓他們擁有了奇迹般的短暫鍊接。
好痛!
坐在後座,橋本茶捂住胸口痛到蜷縮成一團。
“怎麼了?”橋本清低頭詢問。
在他手要碰上來的瞬間,橋本茶仿佛無事發生般立馬坐直了身體,搖了搖頭,不準痕迹地避開了他。
“沒什麼。”
橋本清放下了懸在空中的手,看到了少女在霓虹燈閃過下毫無血色的嘴唇。
“我替你辦了轉學,以後不能和影山家過多來往,特别是那個鍋蓋頭,我不喜歡。”
被橋本茶拒絕的橋本清神情不悅,開始毫不掩飾地暴露自己的掌控欲。
橋本茶沒有立馬回答,隻是沉默地看着窗外,過了良久才道:“隻要你不對他們做什麼。”
聽了她這話,橋本清漆黑的眸子露出黏稠的惡意:“小小的升職表達不了我對他們的感謝。”
原來影山盛的突然升職是他的手筆,橋本茶閉上眼睛,一副完全認栽的模樣。
橋本清喜歡橋本茶的乖巧和安靜,但這時候他更喜歡她的親近和讨好。
“累了吧,過來,靠在哥哥肩膀上睡一覺,睡醒就到了。”
仿佛是被他的威脅所拿捏,橋本茶像隻小綿羊般聽話照做。不過若是仔細看,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害怕和屈從,漂亮的粉眸在狹窄黑暗的空間裡亮得攝人心魄。
即便如此,她的目标仍舊沒有改變,隻是必須更加小心謹慎罷了。
為了媽媽,為了被她牽扯進來的影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