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爪組織侵占了調味市文化塔以作為據點,開始了征服世界的第一步。
電視直播着,隻見文化塔周圍已被爪組織成員占領,現場一片狼藉,混亂不堪。
在擁有超常力量的能力者們面前,經過特别訓練的反恐特殊奇襲部隊,也不是其對手。
直升機直播圍繞文化塔飛行着,試圖拍攝内部畫面,卻不知受到了什麼攻擊,徑直朝地面墜去。
直播頓時中斷。
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橋本茶内心焦灼,盡管噩夢有可能真是預言,但仍舊忍不住擔心在調味市的影山一家。不過她面上不顯,因為橋本清就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
“橋橋是在擔心影山一家?”橋本清瞥了一眼已經切回演播室的電視,優雅擡手用遙控器将其關閉。
橋本茶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或是單純推測出來的,總之她是不會承認:“沒有。”
空氣安靜了兩秒。
“撒謊。”橋本清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與橋本茶四目相對,仿佛能看穿她的靈魂,“你越撒謊就證明你越在意。”
橋本茶不想辯駁,起身準備回房間,卻不料橋本清突然說道:“我現在要去調味市,橋橋想去嗎?”
語氣帶着試探和誘惑,橋本茶覺得毛骨悚然。
橋本清總是看似在給她選擇,可實際上,她沒有選擇。
“不去。”橋本茶聽到橋本清的話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對此,橋本清一手橫在胸前,另一隻支撐在上,食指輕輕點着側臉,如墨的黑眸閃過詭異的光芒:“既然這樣,那哥哥一人去,就不打擾他們一家四口了。”
他的話落入橋本茶耳中,簡直就是在說“那這次便放過影山一家了”。
倒不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心善,而是因為她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擔心?可以。
擔心到付諸實際行動?不行。
這份心情不允許越線,橋本清不允許她心中有比他還重要的存在。
他力求将她的身心禁锢,并不是因為有多在意她。這隻是一種單純的占有欲,或者說是掌控欲,總之都病态到極緻。
橋本清離開了宅子後,橋本茶也想偷溜出去确認情況。可她又深知自己若貿然行動,可能會給影山茂夫他們帶來更大的災難。
她的關心和擔憂一旦轉化為行動,便就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自私。
不敢冒險賭上影山一家可能會因自己被發現而陷入危險的風險,橋本茶隻能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開始學起了插花。
修剪去葉的過程有助于她整理混亂的思緒。
“大小姐,我去采購了,您要和我一起嗎?”三浦绫子站在門口對着心不在焉的橋本茶道。
橋本茶聞聲擡頭,平時三浦出去采購從不叫她,今天怎麼突然……
“我和你一起去。”似想到了什麼,盡管有些不可置信,她立馬放下手中的花,站起來朝三浦绫子走去。
就讓她自私一次吧。她隻需要遠遠地看一眼,确認影山一家平安無事就好。
三浦绫子微笑:“今天晚飯大小姐想吃什麼?”
橋本茶搖頭:“你決定就好。”
“大小姐,您最近清瘦了不少。”三浦绫子少有地帶着真誠的語氣說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您得多吃一點。”
“我知道。”橋本茶點頭,但是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
兩人上了車,這次橋本茶沒有坐後座,而是坐上了副駕駛,三浦绫子見此,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嘴角一勾,發動了車子離開宅子。
果然如橋本茶所料,車子沒有開去采購的超市,而是一路直奔調味市。
可以看到,恐怖分子在調味市發動的襲擊,并沒有引起調味市居民的恐慌,他們中甚至有人靠近警戒線,探頭好奇裡面的爆炸和騷動。
至于在受災範圍之外的地方,人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街道上車水馬龍,商鋪裡人來人往,一片平靜祥和的景象。
望着衆人如此淡定,橋本茶陷入了沉思。她難以确定,他們究竟是相信政府能夠妥善應對這場危機,還是單純心大,覺得這場災難與自己毫無關聯。
恐怖分子與國家政府對抗?不,這本質上更像是超能力者與無能力者的矛盾。
“大小姐,您在這裡下車吧。”三浦绫子将車子開到一個隐蔽的地下停車庫,從後座拿了不知裝着什麼的購物袋遞給她,“這是衣服和假發,請在車裡換上。”
橋本茶打開購物袋一看,裡面是一套灰色運動衣,以及一頂黑色短發假發,還有一副黑框眼鏡。
“您的頭發和眼睛必須藏好。”三浦绫子本想準備美瞳,但是想到橋本茶從未戴過,可能不适應,所以便換成了眼鏡。
橋本茶微微蹙眉,沒想到三浦绫子準備得如此周全,好像幫她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預謀:“謝謝,不過為什麼?”
三浦绫子手扶方向盤,眼底露出自嘲的神色:“能力使然罷了。”
自從在葬禮上得知橋本茶也擁有超能力,還是一種能夠洞察他人超能力類型的特殊能力後,她便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已暴露無遺。
所以,她才坦率地直言,自己之所以出手相助,純粹是因為自身能力使然,别無他因。
她的超直覺告訴她,她必須幫她,所以就這麼做了。
“謝謝。”橋本茶意外她的直白,同時也感到一陣心緊。
究竟是什麼情況,才會讓三浦绫子的超直覺告訴她,哪怕“背叛”橋本清這個瘋子,也要出手幫她呢?
橋本茶不得而知,在車内快速換了衣服,用帽檐将自己的上半張臉遮住,這才打開車門尋着出口方向走去。
走出車庫,光亮刺眼,四周一片寂靜,商鋪緊閉,不見行人蹤影。想來這裡雖尚未被恐怖分子侵擾,但政府已将其劃為危險區域,并疏散了人群。
憑借在這個地方生活過的記憶,橋本茶七拐八彎,踏上了那條晚上兼職結束後,通往影山家的路。
大概走了二十來分鐘,橋本茶到了熟悉的路口,沒有靠近,隻是遠遠一看。
可是誰來告訴她,眼前被大火吞噬,變成一片廢墟的房子是怎麼回事!
這裡明明是安全區域,其他房子也毫發無損,為什麼偏偏是影山家!
是橋本清的手筆?還是爪組織的報複?
叔叔阿姨,律和影山同學怎麼樣了,他們在哪裡,他們有沒有事!
橋本茶渾身發抖發冷,擡着僵硬的腿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有人出聲喊住了她。
“橋本同學?”
是米裡一。
她手裡拿着相機,似乎是想給燃燒殆盡的房子拍照,但意外從鏡頭捕捉到了她。
由于她的穿着遮住了她标志性的粉發粉眸,讓人難以一眼認出,隻能靠對她身形的熟悉來辨别,因此米裡一的語氣中滿是不确定。
确定後,米裡一放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