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吃哈根達斯。”
“你...你知道那個很貴嗎?”祁照一瞥了我一眼,我認清五塊錢會是他最大的手筆,然後他想起了什麼好玩似的一笑,“想吃也可以,你今天把畢達哥拉斯定理學會我就給你買。”
我有些苦惱,把畢達哥拉斯凍在冰箱裡就會變成哈根達斯嗎?那我要香草味的!
“勾...勾股定理,你别...逗他...”祁枏低着頭在一旁說着,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他這次又站在了我這一邊,我決定了我要給他草莓味的冰淇淩。
“對啊,那個也不難,反正他過兩三年就要學的。”祁照一站在祁枏的身前,他靠得很近,祁枏竟然沒有躲開。也許紅綠燈是專屬于祁枏的攝魂器,一個罩住螢火蟲的玻璃罩子,螢火蟲像綠色的小人兒無休止地走動腳步卻永遠也逃不掉。
祁照一擡起手遮住了祁枏頭頂的陽光,“哥哥怎麼低着頭,看起來那麼緊張。”,他隻是想看祁枏眼睛的顔色,眼裡有紅色的光一閃一閃的,警示燈,生命體征監測器還有雨夜。
“綠...綠燈了...快...快帶我走。”
祁照一把祁枏拉到身邊,他在車流蓄勢待發的那側,另一隻手不忘拽住我的書包,快步走了過去。
“好...好了,放開我...”
“嗯嗯嗯。”
祁照一放開了他,還順便将祁枏的衣擺整理好。
“也放開我吧。”
祁照一手一松,我和我的書包就掉在了地上。
“啊!” 我不小心摔倒在地,我有點懷疑祁照一是在為了我把積木藏在他被子裡的事而報複我。
我跟他總是這樣的關系。
我瞪着他,他卻是一副無事發生,不關我事的樣子。
路口前一大波人流已經退潮,祁枏把我從沙灘上撈了起來。“你沒事吧?”他把我扶起來還拍了拍我褲腿上的灰。“沒...”
現在,我跟祁枏的關系我有點搞不懂了。
祁照一看着我們兩個,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不過那轉瞬間就沉下去了,換上了陰沉的面孔。
“哈,對不起啊。”祁照一撂下這句話就自己往前走了。
祁枏也獨自往前走,我還以為我能跟他聊聊天的,但他看起來一副沒有心情的樣子。不過他會時不時回頭看看我還在不在,某種程度上他和傅阿姨很像,那種渾然天成的善良。
在祁照一的眼裡,我很輕易地走進了祁枏的世界,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實現了。
可我知道這隻是出于祁枏的善良心而已,他其實不想去了解五年級的孩子會有怎樣的心智這個問題,在他模糊的童年記憶裡全部都被一件事占據了,他那個時候在經曆什麼呢?我也同樣自私和自以為是,這是我在很多年以後才發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