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點涼意的潮濕的空氣混合着海水的鹹味,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在船的上方盤旋,它們棕色的毛發看起來富有光澤,看來是養了一冬天的魚兒足夠肥美。
薄薄的霧氣飄在冰藍色的海面上,能看見一些碎冰被初融的冰冷的海水卷起來往船上撞。
然而甲闆上的人很少,大家都聚在船艙裡面取暖,他們喝着熱可可,爐子上的水壺嗚嗚的冒出幾縷乳白色的煙。
通常這個時候,雪梨也會湊過去聽一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雖然春天還沒有到,但是生病的人并沒有很多,雪梨就那麼閑了下來,每天無所事事的到處閑逛。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居然和許多船上的人員混成了臉熟。
那些人們見到他總是熱情的和他打招呼。就算他沒有辦法回應他們,他們也非常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腦袋,或者是捏捏她的臉蛋。
地闆上被擦得幹幹淨淨,雖然大人們都習慣席地而坐,但他們總是習慣性的為這個小姑娘留出一小塊空地,附近還有一張小小的椅子,鋪上了厚厚的坐墊。
那是森鷗外特意為這個腿上有傷的小姑娘準備的,他自己的椅子仍然是冷冰冰的。
他們當然沒有什麼下午茶,每天能空出一點時間聚在一起喝杯熱可可,聊一聊最近的心事就已經能緩解他們對這種生活的無聊之感了。
回國的路太長,有些人每天發着牢騷,有些人則講述着自己的一些經曆和對未來的期許。
盡管每次分享故事的人不同,但是他們總是忍不住朝角落裡那個小小的身影望過去。
那個小女孩并不能說話,但是你卻能從她的眼神中判斷出她對你說的任何事情都無比認真。
她就這樣捧着别人塞給她的一杯熱茶,騰起的白霧氤氲了她的杏眼,那雙眼睛裡滿是認真。
她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在說,我好喜歡,請再多說一點吧。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誠摯的眼神。
就是最冷酷的神明也不能。
愛麗絲每天不知道跟森歐外去了哪裡,總是不見人影,但是到了講故事環節,她一定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