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輕輕揮動了一下手中袖珍精緻的小魚叉,瞬間魚潮就往他這邊沖過來,下餃子一樣跳進了木桶裡。
雪梨的眼神亮起來了。
裡梅的眼神暗下去了。
遠遠的看見女孩提着桶回來的他早就已經在心裡編好了從頭到腳由内到外360度無死角挑刺的借口把她勸走,最好能讓她死心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至于為什麼留着這個小鬼。
原因就是他已經(殺)厭倦了。
結果兩個木桶在他面前放下時砸下來的重量令木闆地面都震了一震。
密密麻麻快要被擠爆的木桶被撐到了極限。
木桶:我要裂開了!
“快快快!魚要死掉了!”看着她急切的眼神,他不自覺的接過了兩個桶。
女孩像是什麼活潑的小動物一樣蹦哒的老高,使出吃奶的勁推着他就往廚房跑,裡梅感覺被她碰到的地方就好像被燙到了一樣。
他綠着臉把木桶提到了廚房,裡面奄奄一息的魚像下餃子一樣,掉進了早就準備好的水缸裡。
“對了!”女孩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這個送給你。”
裡梅身體緊繃的微微弓起來,即将發射的弓箭弦上…是一束櫻花,淺粉色的花瓣帶着生命的柔軟和光澤,指腹間都沾上了春天的氣息。
他在春天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去駐足在那一片生長着櫻花的地方,就好像自己也新生了一次。
如果這是讨好,那麼,她成功了。
他看了看小鬼頭,微微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兩面宿傩一連幾天都沒回來,雪梨倒是能夠放心開展自己的計劃。
她總是搶着幹各種活,搞得裡梅除了做飯以外反而沒了用武之地——因為裡梅堅持不讓她做飯。
“裡梅哥哥做的飯好好吃,我可以請教一下嗎?”
“裡梅giegie,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山上嗎?”
“裡梅giegie,這個動物是什麼呀?怎麼這麼奇怪?”
“裡梅giegie……”
雪梨每天giegie的叫,好像還真的把人磨軟了,裡梅一開始直接生硬的扭過頭,現在是淡淡的嗯一聲。
嗨呀,為什麼這麼害羞呢?
雪梨目不轉睛的盯着裡梅做飯的動作。
明明就已經在接納(躺平)了。
雪梨露出了一絲詭計得逞的笑容。
裡梅透過冉冉升起的煙塵,看見了朦胧霧中那張稚嫩又全都是活力的笑臉。
但是,他的複仇大計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來的,施暴者,旁觀者,幕後者一個都别想逃。
雪梨像個小尾巴一樣,乖乖的跟着裡梅去劈柴,去挑水,去捕魚,去集市買菜,他總是在看到密集的人群的時候忍不住往裡梅背後躲。
因為聽八卦他快和那群大媽混成臉熟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總是用白布遮住臉的小姑娘是他的小跟班。
雪梨本來會做飯,一直笨拙的假裝自己不知道,硬生生壓着裡梅學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