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願承認,但詹姆斯發現,瑟西利娅确實十分維護斯内普那個鼻涕蟲。大概是因為他們出自同一個學院?可是為什麼同樣都是格蘭芬多,伊萬斯卻不站在自己這一邊?
然而他幻想的開場白并沒有出現,瑟西利娅就好像不曾發覺他的存在那樣,随意拿了架子上的另一盒糖果就要離開。
“喂!”
詹姆斯加快腳步從貨架的另一頭繞到瑟西利娅面前将她攔住,帶着沒由來的不滿和委屈抱怨到:“你撞到我了,你應該說對不起。”
這種詭異的語氣在脫口而出的瞬間也震驚到了詹姆斯本人,藏在鏡片後的榛子色眼珠裡滿是焦躁不安。
他到底在幹什麼?他不明白,也許隻是想問她讨要一份遲來的感謝?畢竟他可是将她從疣豬的瘋蹄下救了出來。是的,他值得這份感謝,而不是被粗魯對待。
梅林啊!她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不,甚至說,比看陌生人還要冷淡!
說點什麼吧,别讓他唱獨角戲,哪怕是‘借過’也好。
瑟西利娅往後退一步,詹姆斯就固執地跟一步,兩個人仿佛是在玩什麼無聊的追逐遊戲。
見瑟西利娅鐵了心不說話,詹姆斯隻好清了清堵得發慌的喉嚨,偏過頭掩飾道:“好吧,你赢了,你讓我以為你喝了什麼不能發聲的藥水。”
糖果盒上留下的深深指痕揭示出主人并非如她所見那般淡定,但瑟西利娅不在乎詹姆斯到底想幹什麼,隻覺得他這番莫名的糾纏讓自己很煩。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惜字如金?”詹姆斯賭氣似的緊追不放。
瑟西利娅靠着牆退無可退,她歎了口氣,打算給彼此節約點時間:“省省吧,不如直接跳到你用魔杖對着我的部分?”
明白了她還在為屋頂上發生的一切耿耿于懷,詹姆斯既心虛又羞愧,可大男孩的自尊不允許他放低姿态,“這個我正要提醒你……我已經知道那件事和你關系不大了。聽我句勸,既然我們都知曉并且願意為他保密,那麼就更應該合作找出幕後的人……”
“等你來找?”瑟西利娅忍不住冷笑,“那你的好兄弟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言下之意是她已經獨自解決了?
瑟西利娅的話如同給了詹姆斯一記當頭棒喝。他承認這麼久以來自己的确存了僥幸心理,但沒想到瑟西利娅的效率如此高。
“……二年級的聖誕節前夜,西裡斯寫信告訴我,你們學院的珍娜·埃弗裡曾向他的兄弟雷古勒斯詢問過我的家庭地址。暑假時我翻遍了所有收到的禮物都沒尋找到署名為她的,所以我想正是她寄給你的那封信。”詹姆斯皺着眉分析。
“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詢問過她,可惜她又表現得一概不知。”
包括但不限于,白天用隐形衣潛入埃弗裡宅,然後給珍娜·埃弗裡的茶杯裡滴上三滴吐真劑。
“你最好别去刺激她,這是我給你的忠告。”瑟西利娅揉了揉太陽穴,隐隐約約替盧平的未來感到擔憂。
“利娅!利娅!”
莉莉的聲音從鬧熱處傳來,音量不大,卻如同震徹靈魂的鐘聲幫助二人從各自不太美好的回憶中抽離。
詹姆斯發現,瑟西利娅的目光可以落在貨架、鞋背、甚至随機落在某處虛空的焦點,但就是不願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他是什麼?弗洛伯毛蟲還是巨怪鼻涕?就這麼讓她惡心嗎?
“借過。”
諷刺的是,她好像才聽見了他剛才的心聲那般,如他所願說出了句‘借過’。
“對不起。”
他欠下的‘對不起’最終掙脫束縛從頑固的牙關擠了出來,隻可惜聲音太小,又消散在擦肩而過的女孩的發香裡了。
獨自留在原地的詹姆斯定定地剝開一顆檸檬雪寶糖的包裝,然後将它放進嘴巴。
抿了好一會,他才嘁了一聲,自顧自地嘟囔說:“這麼酸,早知道就拿滋滋蜂蜜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