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一刻半鐘,桌上的菜也已經冷了,店小二本來想要撤菜,卻礙于對方和老闆相識,不敢冒昧上前,隻當是什麼都沒看見,樓上樓下來回跑了三次,桌邊的客人卻還是動都未動。
扶雙和一點紅出了房間,不出十幾步,就能一眼看到在窗戶邊的兩個怪人,畢竟現在已不是吃飯的時候了,略顯空蕩的地方坐着兩個那麼大的活人,又怎麼會看不見。
她也沒驚訝,反而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輕笑起來,随手招來店小二吩咐:“這兩人還是活的,飯菜涼了就撤下去,給他們上壺熱茶,莫要裝作看不見。”
然後扶雙自己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一樣,帶着一點紅直接就下了樓,出門就上了馬車,等馬車行駛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街角。
在窗邊看到一切的坐了半天的陸小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臉,忍不住問對面神情不改的花滿樓:“她是沒看到我倆嗎?”
花滿樓給自己倒了一杯店小二送過來的熱茶,“她看見了,還給我們送了熱茶。”
陸小鳳又問:“那她為什麼不走過來?不問我們是不是在等她,不問為什麼我們還沒走,更不問問我們是不是等得很難受。”
花滿樓笑了笑:“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你就等着她問,她不太想順你的意,而且……”
“而且她身邊那位并不喜歡我們,又有許多事不能當着他說。”陸小鳳接道。
“既然你這樣猜了,何必還要問呢。”花滿樓也給陸小鳳倒了一杯熱茶,其實許多事情問出來并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因為……心裡面的情緒。
“唉,她不禁武功好,能把我當成山雞射,我的心思她又全猜的過來,還喜歡反制住我……”陸小鳳也不知是歎息還是贊歎,過了好一會兒,起身道:“該去找西門了,隻望他不要再制我一回。”
叫來店小二結賬,店小二卻言已經有人給他們結過了,順帶着遞上那位給他們結賬人的一張信筏。
柳暗花明,陸小鳳還來不及細想,手就已經接過信筏,展開一看,上面隻寫了六個字——珠光寶氣閣見。
她也要去珠光寶器閣?去做什麼?為什麼去?她……是不是正為他此刻的苦惱疑惑而在發笑?
百般思緒萦繞在心,明明應該是常人費解苦惱的謎題,陸小鳳臉上卻忍不住挂上了真心的笑,隻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快點去找西門吹雪,快點去珠光寶氣閣,好像萬般謎題的答案就在那。
“上面寫了什麼?”花滿樓未聽到陸小鳳的言語,主動開口問起。
陸小鳳打量了下花滿樓的神情,沒有剛才回話時的淡然,但還帶着笑,也沒顯出太大的好奇和不安。
心思電轉間,他便故意說:“這上面說我們倆是招人嫌的讨厭鬼,日後萬不要再見了,就是見到了,最好裝作不相識。”
料想着,花滿樓聽完這話就該一邊笑一邊回他幾句了,卻不想,對方并不回話,臉上常帶的笑似乎也變了,變的叫人不出情緒。
陸小鳳見此也是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解釋,幹巴巴的解釋了兩句,就把話頭扯到了别處,然後二人又踏上了前往萬梅山莊的路。
如此這般,這一場偶遇的風波好像便也就結束了。
“現在不必向珠光寶氣閣去,我要先上峨眉。”扶雙翻看着手上的關于峨眉派的書面情報,心中已有了個大緻的計劃。
若是此時便去珠光寶氣閣,那暗中設計的幕後黑手必是要盯着她的,雖有陸小鳳在明處吸引大部分注意力,但也不代表那幕後之人眼睛隻能往一處看,此時便去不免麻煩。
倒是先上峨眉,去看看那獨孤一鶴,探探他武功的路數,青衣樓和組織相鬥這段時間,有些東西大概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獨孤一鶴要真是青衣樓的主人,事情或許會在複雜上幾分。
不過,他應該不是。
能将一個大門派維持的還算不錯的掌門,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上盯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有多少,除非他能把自己掰成兩份,否則又怎麼能瞞天過海。
當然,凡事都有萬一,說不定她的确遇上了江湖百年難得一見的處理事物上的奇才。
她現在隻需要去驗證一下,用一個婉轉的方式。
[你要怎麼去證明他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系統的聲音裡帶着好奇。
扶雙輕輕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一點紅,且在對方略帶疑惑的眼神中露出了個淺笑來。
‘通常要了解一個人内心潛在的部分,最好是去看看他耗費精力所創造的作品。’
‘對于大部分的武林高手來說,雖然武功從他們師傅那裡學過來的,但隻要到一定境界,總會帶上他們自己的東西,就像是一個……模仿殺人犯。’
扶雙以連環殺人犯的視角為系統舉起了例子,叫系統聽的欲言又止。
‘雖然模仿者殺人者在沿着前人的道路行走,可當他有了那種境界,他就會挖掘出屬于自己的風格,殺的人越多,犯罪的時間越長,作案經驗越成熟,他就會越出色,他的風格就會越明顯,而這種風格總是和他的個人經曆以及心理畸變有關。’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獨孤一鶴是什麼心理變态,我的意思是……一個像他年紀這麼大,有如此有威望的武林高手,耗費了幾乎半生磨練出來的武功,從出招的角度,從出手的狠辣……’
‘我雖然不能隻是和他打一場就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什麼,但是出于對殺手這個職業的了解,殺手該有的特征的我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系統:……
[一點紅和薛笑人也有那個特征嗎?]